他与安风星术士等在房间里。
郭京星术士似乎在使用通讯星阵,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
不久之后,项欣便表情奇怪的飞了回来。
“怎么了?”刘匡看了就知道不好,自己的徒弟每次做坏实验,就是这个表情。
“程晋州星术士不在。”项欣微微摇头,小心翼翼的道:“程家人说,他出外演讲去了。”
“去哪里?”不仅刘匡记得昨天的演讲,安风星术士也记得。对他们来说,那可不是个好消息。
“就在绍南城中心”项欣指着前方,果然有万丈金光平地而起。
刘匡一脸的愤怒道:“他不会又想玩神迹那一套吧?大夏不允许出现人为的神迹,这是规矩。”
安风冷然道:“神迹确实好用。我们也过去吧。”
两人在桌子上留言给郭京星术士,旋即起飞向北。稍稍拔高一些,就能看到前方的金黄色光芒,如同日出的阳光,不仅带来了明亮,而且遮蔽了真正的光线。
两个人心里的感觉都糟透了。
然而,多一次演讲,并不是两人将知道的最糟糕的事情。
程晋州的目标,根本就是一次巡回的演讲,不是针对普通的下层民众,而是针对普通的下层贵族。
勋爵、爵士是整个大夏运行的基础。优秀的军人,清谈的文人都属于这个阶级。男爵和子爵的嫡子,若是不能获得承袭的话,多半亦会得到爵士的封赏,再加上文官集团多是由贵族组成,说服了贵族们,就等于说服了大夏。
在程晋州看来,每个地区的贵族,放在美国的选举世界里,就好像是当地的大企业主、工会主席以及社区领袖。他们在普通民众中有着绝对的影响力,故而要说服他们,除了秘密的见面之外,更需要公开的演讲,代替他们向普通人进行许诺——转嫁企业主、工会主席和社区领袖要求投票的风险,才能获得更多的投票。
在单纯的聊天,单纯的利益拆分阶段,程晋州定然比不上久经此道的官吏,那些靠黑色和灰色收入吃饭的人,筷子下面除了勺子,或许还有锥子和空间钥匙。
但是,要是加上演讲的过程,特别是这种转移风险的过程,再谈利益的时候,小程同学首先就占据了成本上的优势。
贵族们不需要费尽心思去说服领地上的佃户,为何要去陌生的地方打仗。世家们也不需要浪费体力,从各家商户中压榨更多的资源。各个大族的族长们,也不用再挨家挨户的说服族人,为何要出男丁上战场。
程晋州在他的演讲稿中,都说的清楚明白。
每个人都能获得土地收益,每个人都能分享战利品的价值,最重要的是,能够分享星神的光辉,能够驱逐异教徒的污秽——宗教理由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无论多么无稽,在强大的宗教势力面前,你可以不信,却不能宣传你的不信。
就连协会星术士都不敢。
程晋州不断的阐述这两点,并在自己的身后,勾勒出炫彩的图案。
没有什么比神迹,更具有心理暗示作用了。
昨天没有资格进入宴会主厅的贵族们,围在堪称璀璨,实则是光线烟火的神迹的最前方,听程晋州用布道式的语气,描述甜水草原的丰美,北汉人奴隶边民的恶毒,以及北汉皇室的弱小。更多的民众则当故事一样听着,许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高级官员和星术士的讲话,自然是兴致勃勃。
除此以外,人数的增加,也能够坚定贵族们的信心。要是在战争中,人们将之称作裹胁;而在现代社会,电视广告和现场节目,玩的都是同样的花招——捧人场的,带来了捧钱场的,有了人场,才会有钱场。
“他难道真以为有钱和人,就能发动一场战争?“能掌握大夏战争物资的,唯有协会,我卡住他的咽喉,看他怎么和人比吹气。”刘匡星术士看着道貌岸然的程晋州,吁了一口气道:“项欣,你想办法去问问他,究竟要怎么样才停止?要是再不停止的话,我就要停漕运了。”
项欣毫不犹豫的飞出去,安风才愁眉苦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