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酥麻犹如电击,自尾椎向上,涌得他耳鸣不已。
“小厨房什么都有,若是饿了,打发人去说一声。”他轻声道,唯恐大声一些,那团火就要从他身上烧过去。
“汤池也备着呢。”
邵衍有些不敢看她:“旁的缺什么只管同庭院里伺候的说。我……我去去就回。”
宝知本镇静自若,可听这一耳,反而不好意思。
远山芙蓉般的眉眼低垂着,双手拧着衣摆:“嗯。”她轻轻一应。
“快些回来……我等你呢。”她复快快加上一句。
一旁的陈表妹挨得近,听见这般闺房话,女儿家自己也红了脸,躲到姐姐身后,用手背贴着脸颊。
待邵衍去后,大家反而更拘谨,相互告知名字与家中排行后,端雅郡主便善解人意带着女孩们先行离开。
得到这个间口宝知才轻快些。
梁家早在叁日前按俗例遣了人来铺床。
松软的殷红雨花锦被衾上铺着朱湛缂丝鸳鸯,点缀着丛丛顺圣榴花,两团枕顶亦然同被衾出自同匹,边上缝上一溜红友花穗。
哪里都好。
哪里都舒适。
往上一瞧,床帐内一层萝绫,外一层红纱朦胧而梦幻。
一见红纱,宝知的脸不禁微微热起。
那烫手的小衣还躺在她的箱箧里呢。
前些日子尔曼煞有介事的将一块小包袱塞给她,还道宫中贵人都特别中意。
宝知心想,宫中贵人就两人,哪来的“都”。
连深闺中的尔曼都知道邵闻璟和梁袅袅的性癖。
这不粉饰的坦荡反而叫宝知高看他们二人一眼。
昨夜趁人不备,她偷偷打开一看,恨不得仰天长叹:这穿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秉县主,汤池热水已备好。”
门敞着,外头侍奉的丫鬟也不敢入内,只恭敬地在门口回话。
宝知耳尖,远远听了七七八八,内心激烈交锋许久,还是站起身来嘱咐惠娘。
“将上回尔姑娘带给我的包袱一道携去。”
惠娘从不问为什么,只一顾忠心耿耿听宝知指令。
从正堂抄廊往右便是汤池,邵府的丫鬟进退有度,只守礼候在门口。
县主才进去不久,就见其身边的丫鬟出来道:“县主道,让小厨房有什么汤食备两碗热在灶上,不要放葱、香菜、姜、大蒜。”
外头安排好事宜的陈嬷嬷一听,忙道:“我们家公子细心,早就准备了。”
那丫鬟顿了顿,只笑道:“有劳了。”
旁的陈嬷嬷便是一句也逼不出来,她也不敢跟进去,只得在门口跺脚。
金山银山,也不知道能不能从这里搂些回去。
这厢宝知披着湿发正盯着那包袱天人交战,忽闻外头传来交谈声。
“县主,公子回来了。”守门的丫鬟往里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