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愿从黎诩的座位上收回目光,偷看着前一排同学竖起的课本,忙乱地把自己的课本翻到对应页码装模作样地跟着读起来,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读到了哪里。
老师晃过来,在他边上卡住脚步,倾下身问:“黎诩又逃课了?”
“没有,”舒愿为黎诩包庇道,“他不舒服,上校医室了。”
“那可不得了,”语文老师是个风趣的老头,手一抬把舒愿的课本按下来,“先不用读了,你去校医室看看他,没事就把人带过来。”
此话正合舒愿心意,他点点头,起身离开了座位,从后门溜了出去。
卫生间每一扇洞开的门后都不见人影,只有排气扇在呼呼地运转。高二教学楼二楼的杂物室里同样毫无动静,大风卷进室内扬起一地面的灰尘。
舒愿把外套拉链扯上来些许,挡住不断灌入颈间的寒意。他在校园里饶了大半圈,从操场到图书馆再到体育馆,跑得自己后背渗了薄汗,终于远远地在升旗台瞥见独自坐着抽烟的黎诩。
黎诩背对着他,他能猜到对方在抽烟是因为那团白雾比冬天呵出来的气要浓,何况谁会连课都不上在寒风中呵气玩儿。
舒愿悄悄靠近,放轻步伐踏上升旗台侧的台阶,站在对方身后将自己因运动过而暖和起来的双手探到前面贴到黎诩的脸上。
正吸着烟的人猝不及防呛了一下,没夹紧的烟蒂掉到了地上。
“你脸好冰。”舒愿撤回手,贴着黎诩坐下,抓过对方的手放在自己兜里。
“怎么不上课跑出来了?”黎诩咳了两声。
“你不也是。”舒愿说。
“那不一样,”黎诩在他手心刮了刮,被怕痒的人抓住了手指,“你是听话的好学生。”
“何谓好学生?听话的就是好学生吗?”舒愿将自己的手和对方的扣到一起,“那我逃课、谈恋爱,也算是违反校规了,我也不是好学生。”
“你是不是想说这都是我带坏的?”黎诩问。
舒愿跳下升旗台,绕到黎诩跟前:“这些都是学校领导和家长们所定义的‘坏’,但凡你身上有某一品质能否定这些所谓的不良行为,在通情达理的长辈面前你还是好学生。”
“说得那么深奥,”黎诩撑着升旗台跃下去,抓住舒愿的胳膊要走,“去,咱争取考个并列年级第一,来证明我们就是好学生。”
他迈开一步,没扯动对方,舒愿站在原地,眼底神色清冽:“在承认你是好学生前,首先我要当一回古板的校领导。”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了教室里,舒愿装作做笔记,实则拟好了一份手写问卷传给黎诩。
下课时间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