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昨晚上还是把母亲和玉娥准备出的青菜拉回家里,当时自家老院落门口旁堆放的几种菜类很多,他着三马子拉了两趟才全部拉回到家里,玉娥和母亲帮助他装的车,她们又坐上拉菜车跟着回家卸下两车菜,他们还把两车菜类卸到自家厢房门口。栓子和母亲昨晚上还是在玉娥家吃的晚饭,他们吃过晚饭后,栓子就开着车又把母亲拉回家中,他把三马子车停在自家院里后,时间大约是在晚上八点左右。母亲就说出要趁着晚上归拢青菜,他们要把厢房门口的菜类放置在库房中,母亲拉亮了厢房前边的一百度的电灯泡,她就借着电灯光亮往库房中收拾菜类。栓子就回到自己居住的屋里拿到手电筒,他要趁着夜晚把牛圈中的两头牛栓出来,他知道明天要用它们拉犁杖耕挑土豆垄,他们要先起玉峰家的土豆地,玉峰家的土豆地起完后,然后才能起栓子家的土豆地。栓子用两根缰绳把那两头牛分别牵到牛棚后,他还是分别把它们拴在牛槽设置的木桩上,他又给它们填上提前准备的青草,还给它们添上些料粮。栓子随后又在库房里找到犁杖,他又拉亮的当院的灯泡,他借着亮光把犁杖上拴出两副牛套,他把拴好犁杖套的犁杖又放置在车箱里后,他又帮助母亲往库房中归拢起各种菜类,他们几种菜类都归拢完毕后,晚上的时间大约是在十点左右,栓子在干活过程中,他感受到晚上的气温很低,院落里犄角旮旯的秋虫唱声都显得有气无力,夜空中睛睛朗朗万里无云,那轮还算是圆润的月亮悬挂在夜空中,他还是认为晚上可能会出现霜冻。
栓子今天大清早是五点多钟起的炕,他穿上衣服和鞋后就走出房屋在院落里看天气,他这才看出昨晚上确实出现了霜冻,整个院落的水泥地面结挂层白白的霜雪,前园子边上的瓜秧子上的瓜叶子已经打卷打焉,这个清早天色就算是蒙蒙亮,他穿着干活的厚衣服都感受到霜冻后的寒冷,头顶上的天空并没有云彩,那轮月亮还挂在天空上,清早的月光显得有些生冷。他走出大门口后,他就看到院外的那片扫帚梅已经就了模样,原本盛开的鲜艳花朵已经低头耷脑,粉红色的花瓣已经坠落地下,扫帚梅秧子上的细碎叶片已经打蔫,原本绿绿色彩还是有着明显变色。栓子弯身用手指扣动扫帚梅里里的熟土地时,他才看出昨晚的这场霜冻还算是很严重,霜冻冻进地面下约有两三个大钱深的厚度,这样的霜冻对成熟的庄稼影响不大,可是对地里生长着的青菜影响最大。他知道自家的青菜还是没有着冻,这场霜冻对地里的土豆影响不太大。
栓子看到了这场霜冻的情况后,他就返回院里去往兔舍给兔子填草,他看到母亲已经做上早饭。栓子正在给那两头耕牛填青草时,天色才算是在亮。他听到大门口传来脚步声后,他走出牛棚就看到玉峰大哥已经到来,他就向着门口走去迎接说:“大哥,你大清早准时来帮助我栓犁杖,我昨晚上都把犁杖拴好了,两头拉犁的牛我都单拴在槽上。你来了正好在我们家吃早饭,我妈吃过早饭后就要上山去放牛,我开车拉上玉娥就去河南沿的那片土豆地,你就要把这两头耕牛牵到地头上。”
玉峰在院里停下脚步说:“栓子,我们家天还没亮就吃过早饭,你嫂子在四点多钟起炕做的早饭,我吃过早饭才来你家来牵耕牛。玉娥咱们三人起土豆地人员少,咱们三人要两三天才能把我家的土豆地起完。我还是怕这几天再上大冻,我昨晚上就去往吴亮子家,我和他商量着帮助起完我家的那块土豆地,他还是答应今天前来帮工,咱们俩家先把地里的土豆入窖后,往后出现多大的霜冻心里都不慌张。”
栓子说:“大哥,越是收秋大忙时候放牛又临到我们家,我妈上山去放牛,咱们就缺个人手。吴亮子家里的地少,他家又没种土豆。他答应给咱们帮工还是耽误他收购火石蛋子,你能请动他来帮工,我就是答应给他工钱三吊大洋钱,他都不会答应我来帮个人工。”
玉峰说:“栓子,吴亮子早就和我说过帮忙起土豆的事,他早就答应要帮助我家起一天土豆,咱们实在是缺人手,昨晚上我就去他家和他商量帮工的事情,他还是答应帮助咱们一天工,他帮助咱们是帮助咱们,咱们不能让他白帮工,他家扒玉米棒子时,你要用车把他们在地里扒出的棒子给拉回家。”
栓子说:“大哥,我有车给他家拉几趟活都不算事,出车工总是要比出人工省力气。”
玉峰说:“栓子,吴亮子今天来帮工不说,他还要把媳妇领上帮助咱们起土豆。”
栓子不仅大笑着说:“大哥,他领来的对象能干地里的活吗?”
玉峰说:“栓子,吴亮子说她干起农活比老爷们还务实,她这几年总在土豆地里打工,她捡拾土豆手头快当。我先牵着两头牛去往地头,你开车去我家拉上玉娥,还要装上几个四齿耙子和三四个筐和装土豆的袋子。”
栓子答应声后就不再和玉峰说话,他就把玉峰领到牛棚中,他把两头耕牛从木桩上解系下来后,他又把那头大乳牛的缰绳拴系在黑白花的犄角上,玉峰随手在牛棚中找到根赶牛的木棍,他就牵着黑白花的缰绳走出牛棚,他在院里看到两头牛的嘴头上没有箍嘴,他就让栓子找出两个箍嘴,栓子从牛棚的里墙上摘下两个铁丝编织的箍嘴后,他又帮助玉峰把两头牛的箍嘴戴上,牛儿戴上箍嘴后,它们在行走的路上就吃不到草,它们在地里拉犁还吃不上土豆。栓子把牵着两头牛的玉峰送出大门口外后,他就返回到堂屋中去吃早饭,他和母亲吃过早饭后,母亲就走出院里和那位牛倌聚齐,那位牛倌就是王婶,她们还是能够相互配合把牛群圈赶到山上。栓子在院里启动三马子后就开车出院去往玉娥家,他在驾驶室中还是看出这场霜冻的严重程度,榆树和杨树下聚集着的掉落叶片很明显,几户人家院外种的鬼子姜花朵变成黄黑色,太阳刚刚出升,地下的那层霜雪已经完全融化,主街上的牛车马车要比平时增加很多,牲畜拉的二胶车三胶车都是收秋的车辆。
栓子把车开到玉娥家的大门外时,玉娥正在大门口前站立,她还是穿着昨天干活时穿的那身衣服,她的头顶上还戴着花布面的大檐遮阳帽,她脖颈上还系条绿头巾,她的身形并不显得肥胖相当直苗,她的身旁还堆放着三四个大筐,还有几把四齿耙子和几个鼓鼓囊囊的皮袋子,蛇皮袋子里装着很多袋子,他知道土豆装在袋子里便于装卸和入窖。栓子就把车辆停在玉娥的身旁,他把车灭火后就走下车来。
玉娥说:“栓子,你帮助我往车厢里装筐和袋子,咱们还要去往吴亮家把他们俩人拉到地里。”
栓子盯看着玉娥微笑着的脸色说:“玉娥,大哥去我家牵牛时说过这件事,咱们今天起土豆又多出了两个人手,人多干活就是热闹。”
玉娥说:“栓子,你别图热闹和吴亮子逗嘴,今天你少说话多干活,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你开车还要去接迎吴亮子他们,他和他的对象上咱们车上后,你就开着车去往河南沿的土豆地。”
栓子嘻笑着说:“玉娥,他的对象还跟着干活,我还是要端身份,我今天就是要装哑巴尽量不和他们过话。”
栓子看到那个大筐中还装着大钍子烧水壶,还有俩个用麻绳拴系着把儿的铁质水杯,水缸子表面的白漆上还写着“为人民服务”,几个红色字体。筐里的几个塑料袋子中还装着几种水果,还有几副新的棉线白色手套,他就把装着水壶和水果的筐先装到车箱里,他又把另外几个筐和几个袋子装了上去玉娥就把几把四齿耙装在车上后,她就进入驾驶室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栓子上车启动车辆就要去往吴亮子的家门口,他把车开到主街上吴亮子的家门口后,他就停下了车辆,他就和玉娥下车向着吴亮子家的院里走去。
栓子掌握方向盘正向着主街上行驶时,他不仅问玉娥说:“玉娥,吴亮子和大哥的交情是深,秋天这么忙,他还舍得给咱们帮天工,我听大哥说他的对象今天还帮咱家干活。”
玉娥说:“栓子,他们给咱们帮工,咱们往后就要给他们帮工,吴亮子那天说用你车辆拉几趟玉米,我当时就答应了他,你到时候就要抽空给他家从地里拉回几车扒完的玉米。”
栓子笑着说:“玉娥,你现在就算是进了我家门,你能当我的家,你只要答应别人用我车的事,我就要照办,我总是要给你的脸面上增光添彩,我就是不能逆着你行事。”
玉娥说:“栓子,咱们和吴亮子他们能共事,吴亮子这人讲义气,他不会让咱们吃亏。”
栓子知道玉娥说的在理,他不仅又说:“玉娥,我那晚上看到吴亮子的对象很年轻,她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庄稼人,她满能配上吴亮子,吴亮子怎么还能找到这样的对象?我看他是凭三寸不烂的舌头把他的对象给蒙住了。”
玉娥嗔怒地说道:“栓子,他可不像你似的不要脸,你才是乱搅蛮缠把我绕到手。吴亮子的对象眼光比我还长远,吴亮子在搞对象上不会胡叭叭乱嚼舌,他搞的这个对象可不是空手套白狼。他家现在看着是比你家穷,你没想到他家的院落占在什么地方吗?”
栓子心里还是承认玉娥说的话语在理,他不仅说:“玉娥,我知道他家的老院正在主街上,他家的院落要是利用好了,吴亮子每年靠收房租就吃不了用不尽,他不张罗着盖几间门面房就是最大的失误,挨着他家的两家邻居都盖上门面房,自家能开商店还能往出租房子。他想盖门面房就是手头没钱,哈哈……,人不挣钱靠谁都不行。”
玉娥在旁又指责说:“栓子,你说话别阴阳怪气的冷笑热哈哈,你是吃不到葡萄总说葡萄酸,他祖辈选房院的地基盖在大垄背上,你家前街后街上的房院能跟主街的房院比吗?这年头还是房地产值钱,主街是商业一条街,靠近主街两边的房院都发了大财,吴亮子的老房院前边就是不盖门面房,他只要吐口卖掉老房院,买主有的是,他家的房院能值二十头大牛的价钱,你可别觉得你家养几头牛就支起眼皮,这年头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道。”
栓子认为玉娥训教自己的话语很有理由后,他就不敢和她再犟嘴找理由,他又看到霜冻过后主街两旁的花草树木变化太大,柳树榆树和杨树上的叶片子飘落满地,成片的秋菊花和扫帚梅花凋谢的不成模样,那片串红花完全没有前几天那样晃眼显得凌乱不堪,他知道吴亮子家的老院落离达美商店也就三十多米远,老房院和达美商店都处在主街的同侧。他开车还没有到达吴亮家老房院时,玉娥在旁又说道:“栓子,吴亮子比你都要钢强,你知道他俩个姐姐都嫁到山外燕东县,燕东县离咱家乡有上千里地,他俩个姐姐主动借钱给他用于盖房,吴亮子都不用。他老妈都不花吴亮子挣的钱,俩个姑娘给她的零花钱她都花不完,你可别充当大树梢头上的小鸟—自高自大。他自搞的对象没有媒人,俩人情投意合才凑合到一块堆。”
栓子不再和玉娥犟嘴,他直接就把三马子车开到吴亮子家的院门口,他停下车后,他就随着玉娥走下了车辆。他这才看到吴亮子家的院外的两扇铁格子门正在敞开着,低矮的砖墙还显露出前园子中所种的那片向日葵,成片向日葵的叶片有的都变成黑色,硕大的向日葵的盘子已经弯下头,几个大盘子的向日葵有被鸟儿吃掉的痕迹,栓子知道他家的院子中还生长着樱桃树和沙果,他家院落前没盖门面房就显得空落,挨着他家的两户邻居都盖上高大豁亮的门面房,相互对比之下,吴亮子家的院落显得空落,他家住的几间老房子并不太破旧,还是能看过眼去。栓子看出他家的院落前还是能建盖起五六间门面房,如不建盖平房还能建盖起几节楼房。
玉娥刚进入大门口时,栓子就听到吴亮子在院里的打招呼声:“孙玉娥,你们别进院里来接迎我们,我们听到你们车辆闹出来的动静,我们坐上车就去往土豆地里。”
玉娥说:“吴亮子,你们不用准备工具,我都把你们用的四齿子和耙子都装在车上,你们坐上车后,栓子就开上车去往地里。”
吴亮子在院里答应声后,他和他的对象就从院里走出来,吴亮子上身穿着米黄色茄克衫,下身穿着条很肥大的黑色裤子,脚下穿双崭新的高帮黄胶鞋,他的头上还戴顶蒙古族的多角形长舌头帽子,他的脸上只是多出一副茶色墨镜,他的嘴角上还是带着笑意,他的手里还提着个大食品袋子,袋子中装着矿泉水饮料和面包水果等,他的对象几乎是和他并膀行走,她的身高还高出他一头,她的腰身比吴亮子的腰身粗壮很多,他上身穿着像是紫色毛昵褂子,前胸的那几个衣扣闪闪发亮,只是她的衣袖上还戴副白底绿格道的套袖,她下身穿着的黑条绒裤子,脚下还是穿双崭新高帮黄胶鞋,她的头上围着块有着鸟儿图案的花色围巾,她的脸部已经戴上白色口罩,双手还戴着白色棉线口罩。她一只手上还拎着个塑料食品袋子,食品袋子还是装着矿泉水和饮料。栓子还看出她迈动的步伐比吴亮子还有气势,她显露出的那双乌黑睁亮的眼睛极其有精神。
玉娥就和他们先打招呼说:“吴亮子,你们还准备饮料和吃食物,我们拿上水壶和吃食物,你们坐在车箱上的口袋上。”
吴亮子说:“孙玉娥,我们多拿水和面包,起土豆活计太累,在地里顶不住时就要吃喝。你和栓子就称呼我对象为三朵,她的大名和小名相同,她姓单大名是单三朵,小名是三朵,她身上还有俩个姐姐都已经嫁人出了门子。”
玉娥说:“吴亮子,我不能提她的大名大姓,我和栓子都称呼她为三妹子,这种称呼咱们才能显得近便。”
三朵说:“姐,我就称呼你大姐,称呼栓子为姐夫。”
玉娥笑着说:“三妹子,我还没进栓子的家门,你就不要抬举他,你就称呼他栓子就行,他要是在你面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语,你不要不给他好脸子,你就要替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犟种。”
吴亮子在旁说:“孙玉娥,你可别猪鼻子插大葱—装大象,你和栓子到什么份上我最清楚,你就别在三朵面前装清纯,我和三朵这就上车,栓子开车咱们就去往土豆地。”
玉娥用手指点着吴亮子的头部笑着不再言语,吴亮子和三朵上把吃食物放置在车箱中的筐里,他们随后手脚利索地上了车厢,他们并没有坐在几个大袋子上,他们俩人都抓紧车箱上的那个高栏,他们的身子还是挨的很近便,吴亮子比划着让栓子开车,玉娥随着栓子就走上驾驶室,栓子启动车辆就离开吴亮子家的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