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燕青鸢被搀扶起身的时候还在试图放好被自己撞歪倒的一应糕点,身旁的鼎远侧妃元氏嘻嘻一笑,隐下眉眼之中的不屑神色,亲热上前按着燕青鸢到椅上坐了下来。
此时能够来到殿上的一众皇室亲眷,哪个不是人精?
就算皇后表面看似对燕青鸢仿佛亲昵关爱,可是那眼底眉梢的轻忽,以及冲着项文临的那一声雷声大雨点小的低喝。谁还能看不出这个安定王妃虽是素来最为受宠的二皇子项文焕的正妃,可是她在皇后心目中也不过就是耳耳罢了。
阴谋的端倪
于是一个个人精皆是带着讥诮的神情,于心中暗暗嘲笑着燕青鸢的当庭出丑。
“恩。”
任由自己被元氏按在椅上,燕青鸢堆出满脸的招牌笑容,没心没肺的冲着元氏递了过去。
“哎呀,听话嘛,好好的坐着这不就对了吗?”
元氏闲闲一笑,戴有晶莹红蓝宝石戒指的纤纤手指仍是看似亲热的按在燕青鸢的肩头之上。
她将燕青鸢云淡风轻的笑容解读为傻兮兮,她将燕青鸢此刻的顺从乖巧理解为怯懦胆小。
心中暗叹着小国家就是小国家,便是个公主又能如何?
还不是如此的扶不上台面!
哪里像她,大家闺秀就是大家闺秀,一团慌乱之中兀自能够做到这般的仪态端庄,八面玲珑。
只可惜,不日之后,鼎远王府当中便要迎进那个姓简的贱人来做正妃。
她元氏自问,若不是当初许嫁项文渊的时候,娘家门第渐落,她又怎么会落到这般侧妃的位置,眼巴巴的看着那个简贱人登堂入室,后来居上?
越想便越生气,可是元氏却谨记着自己此刻是在皇后的寝宫,故而即使心中如何缘愤,可是面前却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满殿人等,一个个皆是因着此刻燕青鸢的当庭失仪而暗生嘲讽。
唯有立在皇后身旁的十四皇子项文临,清楚明白的于心中暗暗惊叹着燕青鸢的演技了得。
片刻之后,太医来到,将燕青鸢烫伤的手臂上药包扎之后退下。
看到燕青鸢仍然带着满脸没心没肺的笑容,大家也就转开了集中在她身上的目光,兀自围拢皇后为中心,各自说着一些祝寿的吉祥话。
被大家恭维奉承着的皇后,安然的享受着至高权力所带给她的愉悦快感,身边的瑾妃却轻轻一笑,不着痕迹的退出人群中心,独自于最外静坐了下来。
夫妻恩爱小甜蜜
瑾妃斜斜靠在身后软椅之上,手中捧着一杯热茶,看似神情怡然,可是坐在下首的燕青鸢却看的满眼震撼。
因为此刻已经避出人群遮挡的瑾妃,许是因为心中不再顾忌会被旁人发现,所以在借着手中茶杯的遮挡之际,望向人群中鼎远王妃的眼神,比之刚才看去,似乎更加的怨毒了三分。
燕青鸢不为人所注意的静默坐在下首,将瑾妃的目光尽收眼底,按下胸中那个大胆的猜测,她的脑海当中似乎已经隐隐的描绘出一幅写满了阴谋的画卷。
陪着众人在殿上说了半晌的话,皇后便托辞疲劳自行回到内室休息去了,殿上的一应贵妇皇室皆是陆续退下。
中午的宴席之上,宗亲皇室齐齐列席,说着一些祝福皇后娘娘的吉祥话,一些贵族都于心中为了自己能够参加如此隆重的宴席而暗觉荣光。
可是到了傍晚时候的宴席,可就真的只是家宴了。
因为此刻能够参加列席之人皆是皇室至亲,旁的一些权臣王孙,即便是权势如何,倘若血液当中没有流动着蓬华国至尊的皇家血脉,自是万万没有这个机会的。
皇室的宗亲们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大摆筵席的御花园中,陆续入席。
处处张灯结彩,光芒耀眼夺目,彰显出皇后娘娘的尊贵身份。
燕青鸢同项文焕并肩站在一处,同对面身旁的诸位皇亲循礼示意之后,才缓缓坐下。
眼光落在燕青鸢那包扎有纱布的手臂上,项文焕的眉眼之中满是夹杂了无奈的怜惜,
“怎么本王一眼看不到你,你便要弄个伤势出来玩玩吗?”
“其实没有那么严重,不过就是太医们小题大做而已,你就不要跟着担心了。”
自然明白项文焕的心疼,燕青鸢轻轻一笑,拂下自己的衣袖,将那白纱遮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