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昨晚就在贵妃那儿歇的,这几日提心吊胆,深怕贵妃有个万一,好在喝着姜氏的药,贵妃和胎儿都还算稳定。
但皇帝仍旧还是怕,一日不拔除危机,那就时刻不得安心。
他需要姜嬴赶紧实施她所说的“亲缘阻断法”。
小轩子声音激昂,“奴才遵命!”
那可是姜神医,他最崇拜了。
没有一个粉丝见偶像是不激动的。
但在皇帝印象里,小轩子从来都比较温吞,猛然间这么激情,皇帝还愣了一下,继而想起来黄公公的事儿,下意识便拍了一下脑门,“瞧朕,怎么把黄明全给忘了,他如何了?”
这般问着,却没太担忧,如果不好,肯定早有人禀报他了。
而且黄明全和郝氏一样,都是姜氏诊治的,定能药到病除,转危为安!
“回皇上,义父已经好多了,就如同姜姑娘说的,只要挨过了那十二个时辰,慢慢就会好起来。今儿一早醒来,义父精神格外不错,还说要来当值,还是奴才死活劝他多休息一天,他才干。”
黄明全老人精一个,小轩子自然就是小人精,这种时候还不忘帮自家义父刷点好感度。
皇帝听了果然受用,“黄公公忠心,放不下朕,朕都知道,不过养病要紧,你回去劝劝他,必须休息满半月。他要不听话,朕就下旨,看他还敢抗旨不成!”
“是!奴才代义父谢过皇上体恤!”小轩子如同打了鸡血似的,磕头之后,飞快出宫办事。
宫外。
回国公府的路上。
姜嬴发现沿路全是百姓,甚至还有很多衣着不凡,一看就家境显赫的老爷夫人公子小姐们,一起围观她的马车。
不少人口中喊着,“姜神医,这就是姜神医,医术堪比沐白神医的姜神医!”
“哇,当真那么厉害吗?”
“你这人咋还不信呢?苏国舅的发妻生病,到处找大夫,还把太医院上下都看了个遍的事情,大家谁不知晓?结果姜神医一出手,立马好了,不然你以为苏府凭什么送那么重的礼?”
“说是这么说,可她一个姑娘家,而且才十六岁……”
“那又怎么了?年纪小不能当神医吗?总之,你爱信不信,不信赶紧走,不要在这里挡着我观看姜神医的风采!”
言酌昨晚有件急事要去办,没赶上和姜嬴一起给苏夫人复诊。
方才他驾着马车去苏府接姜嬴,但后者的马车刚刚出发,所以言酌脑子一动,便想了这么一招,让齐刃安排几个托儿,在人群中煽风点火,狠狠宣传姜嬴的医术。
看起来宣传挺成功的。
齐刃抱着剑,献宝似的,“王爷,属下办事还行吧?”
“尚可。”言酌在人群中,无声跟着姜嬴的马车往前走,顺便也“姜神医”“姜神医”的喊两嗓子。
车内的姜嬴眉毛微蹙,总觉得某个最大的嗓音有些熟悉是怎么回事?
等她撩开车帘,那嗓音却消失了。
姜嬴郁闷的等了会儿,没等到,正要放下车帘,却敏锐的发现樊楼二层雅间,有一道陌生却令人芒刺在背的凝视。
她倏地抬头看去,却是一个脸戴面具,眼睛长得极为邪气的年轻男子。
从眼周的状况看,顶多二十五岁,但他眼中本该是黑眼球的部分,竟然有着一圈太阳般的暖金色。
而他脸上戴的面具,也是金色的,一只打造得极其栩栩如生的金雕面具。
神秘、莫测、诡异。
姜嬴本能感到不舒服,正是这时,雅间内似乎有一声女子的娇呼,戴面具的年轻男子侧脸瞧了下,离开窗户,应该是朝那女子走过去了。
随着他的离开,凝视消失,投射在姜嬴身上的陌生压制感,也顷刻间不复存在了!
可姜嬴却并没有掉以轻心,反而刷地放下车帘,低低的催促车夫,“快一点,马上离开这里!”
言酌不想让姜嬴发现他,躲藏在拥堵的人墙后面。
然而一转眼,姜嬴的马车不知为何突然快了起来,仿佛在逃窜什么。
言酌内心咯噔一声,瞬间顾不上什么发现不发现的,利用轻功灵巧的撇开四周的百姓,没多会儿,便在一个拐弯处神不知鬼不觉的钻进了姜嬴的马车。
确定女人和孩子都无事后,言酌这口气才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