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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峙说了一个地名。
张三大为震撼,“宿舍安排在那里,还不如直接再走两步安排到苏州。”
去上班坐高铁还快一些。
李峙给她抽了一张纸巾,“嘴巴擦擦。”
张三慢吞吞地擦嘴,只看李峙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盯着张国庆,“你说狗能不能吃炒面?”
“你敢!”张三伸手打他,“对身体不好的。”
“等着。”李峙起身,走到正在热火朝天颠大勺的老板那里,不知道在和人家说什么。
张三盯着李峙的背影,青年生得个子高,肩线平稳宽阔,哪怕在逼仄飘着油烟味的街边摊,也有一种沉静里生出来的稳重。
悬在大平板车上的白炽灯摇动,暗黄的光线落在李峙柔软微卷的黑发上,像披了一层薄薄的糖衣。
之前真的不是这样的。
张三和李峙一起长大,几乎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对彼此的老底和黑历史一清二楚。
初中时李峙发育比较慢,两人长得差不太多高。
张三又因为学过跳舞,身形清瘦挺拔,并肩站在一起,张三看上去隐约比他高一些。
李峙嘴上不说介意,其实牛奶每天都要干一大瓶下去,篮球跑步跳绳一个都不落下,很有几分要和张三比谁长得快的意思。
可惜人类的发育规律摆在这里,青春期女生就是发育快于男生,李峙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换得身高表上一些不太显眼的进步。
于是他干脆把自己天然卷的小卷毛用水抓湿立起来,试图用视觉效果弥补身高缺陷。
然后不怎么意外地被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
“在想什么,笑这么开心?”李峙走过来笑着发问,将一个塑料碗搁在桌上。
“这是什么?”张三探过身来看,发现里面是一块白水煮的鸡胸肉。
怎么说呢,在小吃摊出现水煮鸡胸这种健康食物总觉得很违和。但是考虑到在菜市场它极其便宜的单价,又觉得不奇怪。
李峙把袖子挽了几挽,以一种极其矜贵的姿势含笑撕起了鸡胸肉。
张国庆眼巴巴地看着他。
“你就宠它吧。”张三抱怨一声,把张国庆放在地上,后者马上扑到李峙腿边,在西裤上留下两只灰扑扑的爪印。
“你还记得初中主任怀疑你烫头发的事情吗?”张三问。
李峙闻言,眼尾的笑意变得更深了一些,“还是你妈妈过来证明我从小这个头发就长得不正经。”
张三应了一声,垂着眼睛看李峙玩狗,“你今天就去那里住?”
“是的。”李峙拿鸡肉条逗国庆,“叫声哥哥就给你。”
狗自然不会叫哥哥,李峙也不至于真的为难一只狗。
“这都多晚了。”张三说。
“来,”李峙抓住张国庆两只爪子,让它面对张三,“叫阿姨,阿姨要养生。”
“我是说你闭嘴。”张三拳头硬了。
她叹口气,脸偏过去一点,视线落在炒菜的老板身上。
“你今天就在我家凑合一晚上吧。”张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