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看着她执着的眼神,有点无奈地微笑道:“好吧,我姓云,单名一个宵字。”
“云公子!”燕飞羽再行一礼,抬目和他清澈的目光相遇,心底突然浮起一丝莫名的熟悉,忍不住颤声重复道,“啊,宵?”
她这一脱口而出,倒像是熟人之间的昵称,年轻人不防,竟然难得地微红了一下脸,有点儿尴尬地解释道:“嗯,云霄的霄。”
燕飞羽却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直呼人家单名太过亲昵,反而更加急切地看着他:“请问尘空道长是你什么人?”
这个名字一出,云霄的脸色顿时微变了一下,眼神一下子警戒了起来,却见燕飞羽眼中除了急切仿佛还有更深的期盼,心中虽顾忌,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据实回答:“正是家师,却不知姑娘是如何认识家师的?”
“是你,真的是你!”燕飞羽忍不住一下子反抓住他的手,又哭又笑地问道,“你还记得十四年前的事情吗?还记得那只小老虎和那个小婴儿么?”
“小婴儿?”云霄极度吃惊地抽了口气,不可思议地看着泪眼朦胧的燕飞羽,“你是燕家的千金燕飞羽?当年的小妹妹?怎么会?”
“是我,就是我!”燕飞羽再也控制不住,一头扑进他的怀中,哽咽地不成语。
一旁的竞秀早已惊呆,宁不更是阴沉如冰,拢在袖中的双手握的死紧,才控制住自己不去讲燕飞羽从那个男人的怀里拉出来。
“我……”云霄手足无措地抬着手,几乎被这猛然的惊喜冲昏了头,又是觉得此事实在太过奇异,直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将手轻轻地搭在她肩上,低下头去审视那一双眼睛,“你怎么知道是我?当年你可只有几个月大而已。”
“我……”燕飞羽伏在他怀中,欲言又止,毕竟总不能说自己早就记事,想起云霄的目光,顿时灵光一闪,吸了吸气抬起花兮兮的脸蛋,含泪带笑地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直隐约记得小哥哥你的眼睛,还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一个小哥哥对我很好很好,后来爹娘又把当年的事情都详详细细地告诉了我,我心里便一直记着你和尘空道长的名字。”
“原来如此,我说呢,我云霄可是江湖上的无名之辈,怎么会有人居然认得我和我师父。”云霄释然地道,放松之下,立时敏感地察觉到怀中躯体的柔软,忙有些赦然却又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两人过于贴近的湿漉身体,含笑着打量她道,“没想到十四年了,我们居然还有缘再见,而且你还长这么大了?”
眼前这个女孩儿因为这场刺杀而浑身都狼狈不堪,只有一双灵动明亮、黑白分明的明眸,能让他依稀地将眼前人和当初那个也是一见到他就大哭的小婴儿联系起来。
“你也说了都十四年了嘛,我能不长大么?但是宵……”燕飞羽差点脱口叫他宵儿,一个字出口才觉得不妥,忙改口道,“小哥哥你为什么一次都不来看我呢?我一直都很担心你的身体,不知道你的毒有没有解干净,前段日子我还让爹派人去找你们呢。”
其实这句话不问也早已可以看得出来,现在的云霄除了略瘦了一点,眉目俊秀,身形挺拔,哪里还有当年半分的病弱样子,相反的,看起来十几年不见,他不但身体大红,还练就了一身不俗的武功。
“你是尘空道长的徒弟宵儿?”竞秀坐直了身,上下地打量了云霄好几眼,尤其是他的眼睛。
燕飞羽忙解释道:“这位是我和我娘情同姐妹的竞姨。”
云霄含笑点了点头,才侧头对燕飞羽道:“自从服了曼陀果,我其实就大好多了,后来为了彻底治愈并调理,我就跟着师父离开了南郑国,一直在外隐居,所以才不方便来看你。”
“当年离开时,你师父曾留下一个信物,你可知道是什么?”竞秀插口道。
云霄笑道:“是一株样子有点奇特的小人参,我师父无意中采到的。”
竞秀明显地松了口气,身形顿时晃了一下,差点倒下。当年飞羽被找回的事情虽然沸沸扬扬,但因尘空要求,具体的事情经过都被严格地控制了下来,并没有几个人亲眼见过他们师徒,更无几人知道尘空临走时留下的信物。
“竞姨。”燕飞羽忙跑过去扶他。
云霄看了一眼锅中已经沸腾的水,忙将水倒出一部分,然后随手扯了几条布放进锅里煮,接着和燕飞羽一起把竞秀的身体放平。
“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拔箭包扎伤口,这样,小妹……”云霄很自然地唤了半口,却发现这个称呼好像已经不妥,不由顿住。
“叫我飞羽就行。”燕飞羽忙道。
“好,飞羽,我虚长你几岁,你也不要叫什么小哥哥了,就叫我霄大哥或者直呼我名字都可以。”云霄坦荡荡地笑道。
“那我就直接叫你名字吧!”燕飞羽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按理说云霄比她今生要大好几岁,叫声大哥也不为过,只是在今日重逢之前,她心里一直叫人家宵儿的,把人家当做比自己小的小男孩,现在虽然时隔十几年,云霄一下子以成熟稳重的成人之姿出现在她眼前,但叫大哥总还是有些奇怪。
“自然可以,唔,叫云霄果然比叫大哥顺耳多了!”见燕飞羽明显有点别扭,云霄故意一本正经地点头道。
“那我以后就叫你云霄。”燕飞羽大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