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沉月想了下,「其实我还挺喜欢那红色的宝石的。但我不想拥有它,它最多不过一块漂亮的石头。给看见了它的人带来喜悦,而不应该置于一女郎的梳妆盒。」
「那你戴出去,大家不就都能看到了吗?」
「戴在身上,我自己看不见,是给别人看的。况且,看见它的人又会產生想拥有之心,这掩盖了宝石本身的光彩。」沉月答。
「那你可真难取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杨九郎叹。
沉月点头,没错,她自己常常感叹自己不易与人相处,又成天想些不着调的。
不过她还是继续讲,在她理想中,宝石的命运:「不是任何人拥有的地方,比如佛顶,比如建筑,比如权杖。」
很快,她又补充,「权杖不好,执权杖者若欺压他人,那宝石的光芒就是血的顏色;建筑也不好,建筑如果不庇护人,而是羈押,是限製,那宝石的光芒就是刺眼的。」
杨九郎懂了,「就是眾人喜爱的,或尊敬的东西,才配拥有宝石。」
他福至灵犀,想那我想把最好的宝石送给沉月。
她不知道,这时候沉月却心说,正是如此,最好的宝石才不应该给自己。
「若最美丽的宝石戴在我头上,就好比张家儿子穿最好看的衣服。侯府的夫人们不就是戴华丽的首饰吗?却不见谁因此更尊敬她们。」
「不对不对,」沉月又摇头,「也有人因此巴结她们,可这大约不是她们需要的。正直的人不会因此而离的更近,諂媚的人却会如影随形。
「我想,真正站在最低的地方,拥有最少的东西的人,才会看到最最美丽的星空与心灵。」
杨九郎还是想,我还是想把宝石献给你。你就是最美丽的,会发光的人。
但不能这么讲,于是他换了一种方式:「张家儿子不及他人聪慧,也没有三五好友,但他如果拥有最好看的宝石,也许会送给你。」
「他大概都不记得我了。」
「不会,他喜欢你。你做的鞋被吕二郎忽悠走,他还哭闹一通呢!」
沉月哑然失笑。
「那我说他会给你:你长得好看,又会说话,他不会不喜欢你。」沉月反驳。
杨九郎笑,心想,那样的话,再由我,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