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叹息一声:“希望我是猜错了,夫人与姑娘请想,如果这位唐县令有心扣留你们,像张厚这样的人,他们自然放他不过,如果今夜他不回来,便是不妙了。”
潘夫人愣了一愣:“你真的这么以为?”
“这只是我的猜想而已。”袁菊辰说:“这个念头我已经跟张厚说过,劝他不要去,可是他不听……不过,我转念再想,张厚是李老相阁身边的人,唐知县即使有心向刘瑾邀功,目的只是夫人与姑娘,却未必敢公然杀害他的性命。”
潘夫人点了一下头,神色稍微缓和。
她说:“他们两个是李老大人身边的得力侍卫,只是派来暂时保护我们而已,李福已经死了,要是张厚再有意外,我们就太对不起他老人家了……张头儿难道真的回不来了?如果这样,我们可怎么办?”
洁姑娘轻轻拍着母亲的背:“不会的……不会的……娘,你放宽了心,袁先生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袁菊辰刚要说话,丫环彩莲匆匆进来道:“衙门里来了人,要见夫人。”
来人是县衙门的一个姓方的“典史”,俗称“四老爷”。
“小人方召,给夫人、小姐请安。”
一面说,这位方四老爷向着潘氏母女深深一揖请了大安。
潘夫人拿眼睛看了袁菊辰一眼,讷讷道:“方老爷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吗?”
方典史站直了身子,一双眼睛在各人脸上转了一圈,耸动着一双过黑的眉毛,笑了一声才说:“有件小事奉大老爷之命,来知会一声,府上的那位张爷,因为李爷的丧事,暂时不能回来……总还有一两天的耽搁。”
潘氏母女闻听之下,俱都吃了一惊,由不住一齐向袁菊辰望去。
方典史嘿嘿一笑:“我家大老爷怕夫人小姐挂念,特别要我来知会一声。请夫人小姐不必担心,只管好好在这里住着。大老爷特别差派了本县的钱捕头,来听候差遣,负责保护你们的安全,如果有什么需要,只管向他招呼就是。”
说着回头向外招呼道:“钱头儿,你进来一趟。”
外面应了一声,一个矮小干枯、身着长衣的公门捕快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向着各人,大声唱喏,随即走向门边。
方典史特别指明了潘氏母女向他关照说:“潘夫人、小姐还要在这里住几天,你多操劳,负责照顾吧!”
钱捕头应了一声,含笑一揖,便自转身步出。
方典史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起身告辞。
临行之前,特别注意了袁菊辰几眼:“这位是……”
潘夫人说:“是我们的一门远亲,袁先生。”
袁菊辰抱拳道:“方老爷多多指教!”
“哪里、哪里,好说、好说。”
说时,便迈着八字脚向外步出。
隔着窗户,远远地瞧着他正和钱捕头咬着耳朵,不时地回过头来向这边瞧上一眼。
潘夫人怅惆地看着袁菊辰说:“真让你猜对了,他们扣下了张头儿……他要不要紧?”
“不要紧。”袁菊辰十分镇定地道:“张头儿的性命不必担忧。原因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倒是我们这几个人却要早作安排!”
“我们?”潘夫人苦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快点走,离开这里?”
“不错!”袁菊辰说:“越快越好!”
“可是怎么走呢!”洁姑娘说:“我们已经被他们看住了,刚才那个姓钱的,另外还有两个……”
袁菊辰微微一笑:“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吧!”
大行家
马车快要离开的时候,夏嬷嬷第一个忍不住哭了起来。
“夫人、小姐,你们多保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