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无骤转了文职,自动请命去彻查河道贪污案。那本请求拨款的折子也被我挡了回去,下旨罢免了不少官员。定于明年初春开恩科选纳新人为朝廷办事,具体事宜都交给了鸿无骤。她将兵权交还给我,朝野无人不震惊。就是因为一本折子,一口茶,我竟然用三言两语就将这个敌人收为己用。自己心有余悸的时候,朝中我的势力又迅速膨胀了起来。
渊祺连日称病,太医从渊祺那里回来之后称她是无药可医。心病终须心药医,在我大力整顿的时候,曾经跟她要好的官员无不离她而去,生怕和她有牵连。我没有处置她一日,朝中的人就要担惊受怕一日。
站在画舫的甲板上,寒风虽然吹得紧,但心里终是暖意融融。难得放松一次,我差些都忘了大雪过后,这湖面的冰也都化开了。
又一个春天要到来,成为麟渊禛的第四个年头。胡闹了三年最终继承大统,母皇知晓后怕是会笑我之前洒狗血似的表演。
鸿连抚琴,紫藤清唱,迎着湖风我静静聆听着二人的曲子。
“风定花落深,帘外拥红堆雪。记得海棠开后,正是伤春时节……”紫藤轻轻吟唱着《好事近》,让我原本愉悦的心霎时百感交集。
转身踏入舱,鸿连陶醉在琴音中,而紫藤依旧忘我地吟唱着。
“好好的,姑奶奶的乐子都被扫了!要是还思念你师姐,那就走啊!”我一把扯过紫藤,完全是暴怒。
思念,他到底念着谁?
一声嬉笑,红影从画舫的二层上跳了下来。花君悠闲地坐在了软塌上,斜眼看向我道:“只不过是唱词,哪里那么多飞醋让皇上来吃。”见我瞪了他一眼,他便从软塌上跳下,对着我就是一个躬身。“小花参见咱家皇上。”
“不知礼教!”我拂袖放开了紫藤,轻轻揉揉他的胳膊道:“近些日子政务忙,心中难免烦躁,紫藤莫怪。”
“是臣伺不好,非要唱着无趣的曲子惹恼皇上。”紫藤脸一红,又把头埋了下来。
杀气,明显感受到了来自四周不同角度的杀气。鸿连倒是无碍,其他各自散落在画舫中的四君可给我了一个难堪。不过我恰好青睐这效果,他们既然觉得有本事,就一直待在后宫做一辈子的君,我不会介怀。
“连儿,上次朕差人送去的首饰你收到了吗?”我突然转移了视线。
鸿连点点头,不再做声。
我伸了个懒腰,笑道:“太久没出宫了,今日紫藤和连儿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与朕出去走走吧!再也不担心有眼线跟着了,你们尽管放开去玩,银子全算在朕头上。”
一副感激的模样同时出现在两人脸上,鸿连的愁容总算舒展开来。
红影立刻缠绕上了我的身子,我惊恐地看着花君,连忙用手推开他。这样玩会出事的,我不可以靠近他。
“陛下也带小花去好不好啊?小花还没……啊!”他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在了甲板上。
我心头一紧,但还是及时克制住伸手的动作。
“疼,好疼哦~呜呜呜呜,娘……娘,小花要娘……爹……”他索性就大哭了起来,鸿连哭倒还正常,可是这可是倾国国师池中月啊!
吵着哭爹喊娘的,见众人都愣着没人理会他,他索性扯开腰带,露出了半个香肩。鸿连吓得立刻躲在了紫藤身后,紫藤扬起袖子遮住了鸿连和自己的眼,很是镇定。
就算是表演,也不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扒光自己吧?
“去就去,再脱下去一寸,朕就差人将你这不知廉耻的男子丢入湖中!真是家门不幸,这和青楼的小倌有何区别!”我这次是真怒了。
突然间哭声止住,他坐起身子侧卧着,故意露出一条修长的腿,媚眼如丝地看着我道:“陛下不是很是喜爱青楼的小倌吗?不如今夜……”
“我了个去!池中月你够了,老子都看不过下去了!”突然一声怒吼,紧接着茶杯被从高出丢下。不偏不倚地落在花君身旁,绽开瓷花。
风君纵身跃下,一把揪上花君的衣领,狠狠把他摔在了地上。居高临下地指着他就骂道:“有你这功夫还不如去青楼呢!真没见过向你这样恶心的男子!”
我真的有点欲哭无泪了,明明这场戏我才是主角。明明是我要演戏给他们四个看,这算是什么?我要拉着自己的两个宝贝围观他们的戏,难道还要鼓掌吗?
看着那朵小花被风君这样蹂躏,我心里竟然有丝隐隐的快感。花君嚣张太久了,突然被人像石头一样丢来丢去的,煞是好玩。
今次上街,定然是万众的焦点所在。身旁两位佳人含羞相伴,身后四个五颜六色的男子紧随其后让人诧异。前有黄青,后有蓝黑灰红,所谓凶多吉少便是如此。明明在街上看到心喜的物件买一份就可,可是紫藤与鸿连非闹着要给他们四个买,不买就要哭闹与众人之前。后院联合对付我一个,我也是无可奈何。
面人,一次买六个。糖葫芦,一次六个。桂花糕,一次六包。最可恶的就是臻品阁的白玉簪子,一支一千两银子,竟然我也要买六支。兜里满共就揣了一万两,本来还想摆个阔气硬塞东西给他们,现在倒成了我没钱满足他们的购买欲。
花君去跟紫藤说了几句,紫藤便吵着要来号称麟炎最贵的酒楼。他们想要用我那句“银子全算在朕头上”榨光我,我偏不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