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她还能说些什么呢?枉她跟着甲先生学习诗词歌赋,浏览中外史册……现在却一个字都吐不出。
言语这么苍白无力,只能徒留一声叹息。
这种感觉,以及看着刚刚一对男女互相表白的荒谬感,竟然和先前站在城墙上看镐京人仰马翻狼烟四起时,微妙地重合在了一起。
简直可笑!
可笑至极!
深深吸一口气,褒姒觉得现在她陪着雁姬痛苦伤心并不能将现在的情况改变。那对真•;心•;相爱的男女依然相爱,其他的人都是他们的阻碍,都不识趣,都是该死的!
褒姒握住雁姬的肩膀,雁姬泪眼朦胧之中,看见了一双乌黑的眼睛目光坚定地看向自己。那眼神极有穿透力,但却非常真诚,不知不觉竟然雁姬有些心安。
褒姒一字一句,吐词清晰:“姑姑,你值得更好的。”
雁姬一窒。
房间里倏地静了下来。窗外吹过一阵风,枝叶摇摆,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一瞬间,雁姬觉得一直堵在自己面前的那堵墙,似乎和窗外的树枝一般,晃动了。
但下一秒她就结结巴巴地反驳道:“怎、怎么可能?我已经三十三岁了……”
“三十三岁又如何?幸好您三十三岁就发现了,未必等到四十岁五十岁的时候?那个时候想改可就来不及了。”
“但、但我还有一儿一女……”
“他们已成年,有自己的想法,他们会明辨是非的。”
雁姬还是摇头,值得更好的什么的,她完全不敢想象。何曾是想?做梦都没有梦到过!
褒姒暗叹口气,果然一下子要纠正封建社会人类女子的想法,相当困难。但无妨……她看雁姬的瞳孔深处,不是没有震动的。她已经对那个丈夫开始失望了,看努达海的样子,只怕会让雁姬继续失望下去,直至死心。
女人要是真死心,什么都能舍得,什么都放得下,什么都不在乎。
“姑姑,这事我们另议。您……能忍受另外一个女人分享您的丈夫吗?”
闻言雁姬倒抽一口冷气。
当然不能!她如何能忍……就算能忍,她也不想忍。
雁姬默默地摇摇头。
还有救嘛,孺子可教。褒姒在心底竖起拇指,既然雁姬的态度摆在这里了,她也就能肆无忌惮地开始帮雁姬了。
“那么姑姑,想必你也了解姑父的性子,要他和新月分开,您觉得有这个可能性么?”
……
雁姬沉默了。
她不愿意回答。
“不能!”褒姒的嘴边泛起一抹冷笑,这令她的脸上浮现一种嘲讽的神色,“姑父不可能放手的。所以姑姑,请您从今天起,也不要再抱有什么幻想罢。”
受惊般地抬起头,雁姬的脸色仍然惨白:“夜青,你的意思是?”
褒姒直勾勾地看着眼睛,笑了。
那笑意直达眼睛深处,像是黄泉路上勾人的彼岸花,妖娆而又致命:“我的意思是,从此萧郎是路人。”
“您做您的将军夫人,履行您的职责。于此同时,努达海也不能亏待您,不然从道义上,从礼法上,都是他的不是。”
“那、那新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