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跟着胡射和鲁正造反?”
鲁正双眼一敛,从袖中甩出三只半块虎符,高高举在三军之前。那虎纹在火把的映照下,忽明忽暗,凛然森严。
“千军、乘撵、神火虎符均在此,三军将士,动静皆遵令。除非裴王亲临,否则,这世上无人能救你出生天。”鲁正话音转淡,似是不忍,顿了顿,却被胡射用冰凉的剑柄戳了戳腰侧,念及宋之远的命令,他终是将那最后一丝善念和不忍亲手丢在了兵刃马蹄之下。
他暗红护臂下的手臂绷得很紧,向前猛地一挥,令旗迎风飒飒作响。
“有人妄图矫诏夺权,三军将士听令。”鲁正嘹亮高亢的声音刺透了夜空,随着那金石兵刃破风之声一同响彻三军,“平乱,生死不论!”
申文先眸光一凝,手中以剑护身,抵挡着这如潮水迅猛般的攻势。
他武艺不俗,可一人如何从千万兵马中脱身?
如同孤狼入兽群,即使勇猛,也难敌群攻。
他身上逐渐挂了彩,鲜血浸透了铠甲,如同给银色战甲染了一层暗红色涂层。
他身后的士兵逐渐倒下,那包围圈逐渐向内缩紧,将申文先牢牢困在兵卒兵刃之间,铠甲残破,露出了模糊的血肉。
“呼呼”
申文先勉力支撑许久,可终是体力不支,分神间,便被鲁正刺中了肩头。那人硬生生将申文先肩头精钢披膊扯了下来,血顺着长剑在夜空中抛出一道昂阔的曲线。
胡射舔了舔染血的嘴唇,如同嗜血的狼一般,挑了长剑,便从身后向那人的背心刺去。
申文先护得住身前护不住身后,听得风声有变,却也无力转身相护。
千钧一发之际,天空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一明亮的流星打着旋儿钻上了天,流光溢彩地宛若新岁降临、空中放的凌空炮仗一般绚丽。
大军同抬头,看清了那目眩神迷的光影。
胡射本就是内里胆小之人,被那钻天巨响吓了一跳,那剑便偏了几分,申文先擦着剑锋勉强躲过了致命一击,捂着渗血的肩头,大口急喘着。
“明鸿那个神经病又在搞什么东西?”
胡射啐了一口,正要提剑砍向申文先,却听得身后士兵阵里一阵惨叫,接着便是此起彼伏地笑声,又哭又笑又惨叫,听得人毛骨悚然的。
“哈哈哈哈,老子的飞龙在天,你们喜欢不?”一声粗狂而高亢的笑声穿透了层层士兵包围,响彻在南郊草场上。
“什么玩意儿?!”胡射看着身后士兵又挠又哭又跺脚,气得牙痒痒,“明鸿你个废物不在洞里琢磨着火器,出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