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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考场（第1页）

早上九点，吕烁和崔木两人到达了潜力考试现场，位于北三区1号的一所学校，学校操场上已有不少参加考试的学生三三两两地扎堆等待。

在来的路上，吕烁从崔木那里取得了800小币的融资，同时被迫听了不少八卦。

备考期间，吕烁基本和以前的同学、朋友断了联系，崔木则不然，看起来时不时还会参与聚餐，然后一有机会就把自己听到的有意思没意思的事情都往吕烁耳朵里塞。

大多数事情吕烁都是不感兴趣的，即使不是因为要备考，过去的人和事都和现在的自己关联甚少。但是，有一个人，他却没法不惦记，崔木想必也是知道，所以到了考场也没停住嘴。

“你说，李素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她给王萱他们说的理由太奇葩了，什么探索者太危险了，所以考虑去军机处。”崔木一边捋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说，“她有必要吗？就像一个公主，说什么当刺客太危险，所以还是当个士兵好了一样，太奇葩了。”

“虽说好像是考虑的医务、辅助方向，但也是要上战场的啊，去年军机处公布的死亡率可不低，我记得……”崔木继续说着，同时整理起自己的留海。

是的，确实奇怪，吕烁心想。崔木提到的李素素不仅是他们那批同龄人当中的焦点，放到整个学校也一直是大家热议、关注的核心。这不仅因为她父亲是基地现任“七人委员会”委员长李德，也不仅是因为她漂亮或者说因为混血而显得独特，而是因为她——什么都好。是的，什么都好，吕烁是这样认为的。

李素素曾经跟自己说过，她想像她母亲那样，成为一名基变研究员，她的原话是：“我也要成为基变院的特级研究员，不能是我父亲那样的三流水平，最后还当了‘逃兵’。”

她一向以自己母亲为榜样，她应该还是想去基变院的，和她母亲一样，认为基变院的研究才是人类的希望所在。

而她之所以考虑去军机处，应该是因为自己，吕烁心想。

想到这，吕烁叹了口气，心头正觉沉重，耳边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响。

吕烁回过神，映入双眼的画面这才正式传入脑子里，只见一个长相秀丽，身材窈窕，长发及腰的漂亮女生正警惕地看着自己。应该是自己刚刚出神时眼睛却一直盯着人家，吕烁讪讪一笑，急忙侧脸向噪音的来源看去。

只见一辆长度超过10米的重型卡车正在缓缓驶入校门，后面还跟着两辆吊车和其他几辆密封的重型卡车。此外，另一边，两辆载人的大巴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在了操场北面的一栋教学楼门口。大巴车上陆陆续续下来的人，一部分走入了教学楼，一部分走向校门口，还有几个人走向了学生们所在的操场。

“可以过去排队了。”崔木说道，抬着右手指着操场东面一排整齐排列的桌椅。

吕烁点点头，转过头来看到了崔木的头发，忍不住眉毛一挑。

“依我看，800小币好像是少了。”吕烁说。秋岺山基地里专业的理发店都是官办的，收费极高。

“啥？”顺着吕烁的目光，崔木反应了过来，“哦，你说我这头发啊，我自己弄的，可以吧，见笑见笑。”

吕烁看着崔木，一脸的不相信，之前在健身房还不觉得，现在越看越觉得这发型就得值个上百小币，毕竟，吕烁曾经也是消费过的。

“真的呀，省了一两年的伙食费都给你了。”崔木有点得意，“不过确实不错是吧，要不要我也给你弄弄？”

“谢了，不用，我可不想被罚款，穷得心慌。”

“没事的，我又不收费，免费帮忙又不是非法营业。”

“算了，我怕说不清楚，最近又不是没给你转过钱。”

“怕什么，来试试，我正好带了剪刀，虽然是我剪鼻毛用的，但剪头发也没问题。”

“你别靠近我。”吕烁严肃地拒绝了崔木。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走到了排队签到的地方，等待工作人员的到来。在人群中的时候，吕烁都是一脸沉思的样子，即使可能只是在发呆，但就是不怎么说话，也很少搭话。崔木应该是知道的，所以随着人群慢慢汇集，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操场另一边校门口处围着重型卡车、吊车忙碌的人影。

核实学员身份并负责完成登记的工作人员应该就是这所学校的老师，只是被协调局临时征用为潜力考试的辅助人员。而之前大巴车上下来走向操场的几个人应该就是协调局的，他们一到这边，与早在一旁等候的学校负责人对接一阵子后，学员的登记工作就立马开始了。

等到完成登记并走出排队的人群，吕烁看到之前挤在校门口的车辆都不见了，只剩下两个人还在校门左侧体育馆的门口站着交谈，其中一个人的双手在空中不停地比划。

“看样子基因测定的仪器已经都运到那个体育馆里面了。”吕烁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崔木顺着自己的视线看向操场的另一边。

“嗯，看样子没出什么岔子，听说上一届运到考场的两套基因测定设备到现场后损坏了一个，搞得一下午都没弄完测定，笔试都推迟了一天。”崔木回应道。

体育馆门口的两个人，从服饰和举止来看，一个人无疑是基变院的研究员，另一个或许是负责机械安装的技术人员。这个研究员应该只是三级研究员，也就是基变院最初级的研究员，二级研究员以及可能有的那么一两个一级研究员应该是先到教学楼里休息去了，要等到下午开始基因测定时才会需要他们出面操作设备。

特级研究员是不会出席潜力考试这种活动的，事实上一级研究员可能都不会来，因为基变院其实并不怎么认同李德推行的潜力考试政策，对于需要用高等级的基因测定设备来测定普通人基因的情况更是反感。

当初，李德刚提出潜力考试的方案时，因为潜力考试需要非常精细的基因测定结果而要使用高等级基因测定设备，一个基变院的研究员就公开指责李德，称这是对基地资源的浪费，因为光是前后两次基因测定所消耗的资源就相当于潜力考试最终发放奖励的价值了。他嘲讽道，与其折腾一出考试的大戏，不如直接随机下发双倍的基变改造名额。

“随机选出来的和考试比出来的，那能一样吗？”作为李德的挚友，吕烁的父亲吕戍是这样评论的，而且还不忘习惯性地贬低基变院，“一群连破烂都鼓弄不明白的玩意儿，整天还嘚瑟得不要不要的。哦，除了小淑她娘。”小淑是李素素的小名。

吕烁对基变院的敌意让吕烁很是无语，如果说基变院依赖的那些基变灾害前遗留的机械设备是破烂，那身为探索者协会会长的吕戍就成捡破烂的了。而且，吕戍和李德曾经都在基变院呆过，都曾是李素素口中的三流或者说三级研究员。

想到过去的往事，又想到父亲已不在人世，想到自己与李素素、李德叔许久不曾联系，吕烁心中黯然，像是心底一只残烛刚升起一丝温馨的火苗而狂风已至，连蜡烛都卷走了。

“走吧。”吕烁强打起精神，对崔木说道，“趁现在去找找宿舍、食堂，之后还要在这学校待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