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子,要不咱们回去吧,现在我们身无分文,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回去?打死我也不回去,除非……除非他答应我,以后再也不送我去大晟……”
顾念之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听到“大晟”,还是不由放慢脚步。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名男子,在擦身而过的一瞬,很快发现了问题。
两人虽是男装打扮,但身型和自己差不多,脸上的轮廓也更像女子。
更重要的是,两名“男子”右耳虽都戴有耳饰,但左耳却有耳洞。
顾念之记得,书中写过羌邑的风俗,女子耳洞打在左耳,男子耳洞打在右耳,无论男女,都只能单耳佩戴耳饰。
“可是,可是公子,今晚我俩住哪儿……”
仔细听二人的声音,也明显是压低嗓子的女声。
羌邑男子彪悍壮硕,极少有矮小瘦弱的,眼前这二人显然和自己一样,是女扮男装。
一想到两人说今晚无处可去,同样身为女子,顾念之自然想要出手相助。
“我身上还有玉佩,找家当铺先应应急。”
“就连赌场边的当铺都已经关门了,这城里哪儿还有可以收玉佩的地方……”
顾念之和司马曜已经走过了两人身边,顾念之拉了拉司马曜的衣角,小声说道:“等我一下。”
她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走到两人面前。
“两位公子,在下路过无意听到你们的谈话。这一锭银子,你们先拿着,找家靠谱的客栈先住下吧。”
两人警觉地对视一眼,迟迟不敢伸手拿银子。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我并无恶意。只是见你二人文质彬彬,衣着单薄,若不找个客栈住下,今晚怕是难熬。”
顾念之将银子又向前伸了伸。
“那我怎么还你?”
“若有缘再见,随时可以还。若无缘相见,不还也无妨。”
“那可不行。我没有欠人钱财的习惯。”说着,她抓过顾念之手上的银子,将玉佩塞到顾念之的手心。
“这玉佩如此贵重,我给的只是区区一锭银子而已,公子无需如此客气。”
“你是个好人,扶危济困,这块玉佩是你应得的。”她学着顾念之的话:“这玉佩嘛,若有缘相见,随时可以还,若无缘相见,不还也无妨。反正我多得很。”
“那公子的好意,我就心领了。”顾念之拱手道谢,将玉佩塞进腰间,转身正欲离去,那人拉住他的衣袖:“公子高姓大名?”
“顾念之。”
“顾念之?长得这么细皮嫩肉,果然不是我们羌邑人。”
“在下大晟人氏,来羌邑省亲。我和家兄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顾念之走后,那男子嘴角微翘,对着自己的随从说道:“这大晟人,好像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讨厌嘛。”
“大晟人最狡猾了,这个人看起来好像是帮了我们,可你的那枚玉佩,最少能换一锭金了,我们直接用玉佩抵押,今晚肯定也能找到客栈的。他这几句花言巧语,只用了一锭银,就拿走了我们的玉佩,占大便宜了。”
“你懂什么?那玉佩明明是我自己硬塞给他的。这位公子施恩不图报,说话还那么有意思,长得也好看,若是大晟人都像他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