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她的眼睛可就。。。。。。这小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灵均一脚踩凳,一脚踩桌,手里捏着银簪回头,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将戒指重新放回福袋里。
她看着被迟来的侍女护着的齐老太太,说道:“老太太要对我一个小孩子动粗,可不能怪我自保。可惜这位侍女姐姐花容月貌,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伤疤。”
齐老太太留在身边贴身伺候的侍女,容貌上自然是差不了的,此时耳朵前的那一道划伤正往外冒着鲜红鲜血,她捂着脸躺在地上害怕的直哭。
宋灵均也没想下什么狠手,但不管齐老太太是吓她也好,真心也罢,这样血淋淋的流一遭血,以此来震慑齐老太太是少不了的。
她是小孩不假,但谁说小孩子就得站在那里挨欺负。别人有利剑,她也有尖刀,看谁更豁得出去罢了。
齐老太太被侍女扶着,脸色皆都是发白,她手腕上缠着的佛珠微微垂落下来,忙捏在手心里捻了捻,她看了眼好似无事发生的宋灵均,心里念了一声佛,轻声吩咐道:“快带她们下去,找大夫来好好看看!”
两个侍女马上就被人扶下去,宋灵均看到门外已经站了几个健壮的粗使婆子,自己肯定不是这帮人的对手了,顿时大感无趣,随手将簪子一抹,便插回发髻里,又顺了顺自己的发带,对齐老太太说道:“老太太顾忌着我表姐,所以咱们还是别闹大了,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吧。”
齐老太太看着桌上与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捂了胸口道:“。。。。。。都这般见血了,你还说不闹大?宋小姑娘,你是否反应过大了?你刚刚那般嚣张,我只是想吓吓你而已,并无真的夺取戒指之意。那是霍小王爷亲手给你的东西,我就算抢了,没你也不能用啊!”
天地良心,她只是许久未曾被这样气过,这把年纪忍受不了这样突如其来的怒火,所以想要夺走戒指,压一压宋灵均的气焰而已,没想到她居然直接动手见血了!
自己一开始就不该有哄骗的心思,若是开门见山好好谈,说不定就不用这样了,那孩子伤在侧脸上,真是可怜她了。
“是吗?我是小孩子,不懂你们大人这样的弯弯绕绕。”宋灵均耸耸肩,“我知道有危险就得想办法自保。您让您的侍女吓我,我因此不小心弄伤了您的侍女,所以是您的错。”
齐老太太能说什么,是她过于心急轻看了,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下手会如此干脆利落,伤人丝毫不带眨眼的。。。。。。。这样的杀意狠手,仔细一想,齐老太太也回过味来了,果然霍小王爷在南边遇险受伤是这宋小姑娘救下来的,如此之胆识,才能让霍小王爷拿戒指相抵。
“况且您抢到手了,自然什么都是由着您说话,我还能不答应不成?”宋灵均好笑道,“既然都见血了,咱们也不说那些虚的了,老太太快坐下吧,不然我表姐待会回来,咱们倒不好说亲密话了。”
齐老太太缓缓坐下,也不敢使眼色了,吩咐道:“还不快桌子收拾干净,给宋小姑娘重新倒茶来。”
“能换茉莉花茶来么?”宋灵均问道,“长辈们喝的茶都太苦了,我刚不敢说。”
不敢喝苦茶,倒是不怕见血伤人。。。。。。。齐老太太心中不稳定,也越发看不透,六岁的孩子,她所知道的这个年岁的孩子中的确是有聪明绝顶的,但这般胆量过人,丝毫不惧的的确少有。
难不成是乡野里的孩子,放养着长大,便有这般魄力吗?
“如此,便拿金橘姜蜜水来,还有玫瑰九层糕。”齐老太太有意缓和气氛,“这是我常用的点心,甜蜜酥软,吃着也不腻,配着清甜清香的蜜水是最好,咱们一起吃。”
宋灵均一眯眼,高兴了:“那太好了,多谢老太太。”
宋灵均一旦高兴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可爱纯良的气息,就跟那些与她同岁数的女孩儿一样天真烂漫,不管是她的脸还是她的年纪都太具有欺骗性。
齐老太太见宋灵均吃得开心了,便琢磨着问道:“宋小姑娘。。。。。。霍小王爷,有说过什么时候来端州,来跟你要这枚戒指吗?”
戒指早就被宋灵均收到福袋里了,齐老太太看不到摸不着,心里没底。
“那没有,只说迟早有一天要来跟我赎回的。”宋灵均反问道,“我还想问老太太呢,老太太是从京城来的,应该更加了解霍明赫的情况吧?他真的会来么?”
直呼其名,霍小王爷在这个小姑娘前面连个假名都不诌一下么。。。。。。齐老太太斟酌着言语说道:“霍小王爷自然是说话算话的,只是什么时候来还真不好说,他年纪虽轻,但早早就步入战场,东南西北随军到处跑。我这次听说,他此次受伤回京,陛下与陈大将军皆是震怒,将人拘着养伤,不许任何人打扰,已经许久未有消息传出。我远在端州,就更不知情了。”
“霍明赫跟皇上是什么关系啊?”宋灵均好奇道。
“霍小王爷的父亲恒王殿下,是陛下的结拜兄弟,他便是陛下的义子,也是陈大将军的养子。”齐老太太说道,“这两位对其视如己出,在京城以及皇室的地位,只屈居于皇子之下。”
齐老太太说着看了眼宋灵均,还以为能看到她的惊讶,宋灵均却只点了点头,直截了当的问道:“这样啊,所以齐老太太您想从我这得到戒指,是希望凭此能得到霍明赫的帮助,是吧?”
齐老太太一时沉默,半晌缓缓道:“当初我儿行事不当,谋事不周,错信他人被扯入崇王贪赃枉法一案,幸得他错入不深,陛下格外开恩,但也因此失了皇恩宠信,只能到此等偏远南地做一个小小的六品同知。。。。。。他年岁也不算小了,再这样一日一日的拖下去,可能垂垂老矣都等不到回京城的那一日。”
说着她看着宋灵均道:“若能得霍小王爷几句美言,让朝中近臣知道还有我儿这么一个人,再由我娘家从中周旋,至少他的路没有被彻底堵死。那枚戒指,便是我能与搭上霍家的好借口。”
“您早说嘛。”宋灵均大大咧咧道,“你我都是有事相求于对方,一开始好好说开不就是了。”
齐老太太面上一喜,小心道:“宋小姑娘,你愿意帮这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