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走后,钱老爷气得踹了一脚石凳,“气死我了,这不孝女早晚要把我气死!”
“老爷消消气,别气坏了自个儿。”
李管事也心疼大小姐,这孩子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夫人去得早,大小姐跟小公子都是老爷一手拉扯大,害怕后娘进府对孩子不好,这么多年老爷就一直单着。
要不是天意弄人,何至于父女俩闹成这样。
送完老大夫回来,钱昭脸色不好,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怜地看向他爹,“爹,你就成全阿姐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一提起这个,钱老爷脸色铁青,“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只要我还没死,钱悦休想下嫁给那位无耻的书生!”
“爹,你非得看阿姐丧命吗?”钱昭悲从中来,瞬间就红了眼眶。
钱老爷眼睛被灼痛一般,立即偏头,愤愤道:“钱悦绝对是被书生下了迷魂药,不然我那听话懂事的女儿,绝对不会如此对我的。”
他扭头看向李管事,语气坚决道:“李管事,你去给我找大夫,镇上不行,去城里,城里不行,去乡下找,我就不信了,当真就没有大夫能治好他的疯病!”
李管事无法,只能应声道:“是,小人这就去吩咐。”
接下来几天,清水县上上下下的大夫都踏破了钱府的大门,钱府不愧是钱府,他是城里霓裳阁的东家,分店开遍了宁和府,甚至省城都有他的一席之地。
起初钱家是在府城的,之所以来到偏僻的镇上,全因为钱老爷爱女如命。
钱老爷跟先夫人伉俪情深,成婚多年恩爱如初,偌大的府邸没有一个妾室通房,唯二的子女都是嫡出。
钱大小姐钱悦,早早就跟人定下了婚约,及笄一过婆家就带着婚书下聘,钱老爷十分疼爱夫人留下来的子女,钱悦出嫁时也是十里红妆。
奈何老天不做人,钱悦嫁入婆家没一个月,新婚夫婿就坠马而亡。
婆家就这么个独生子,儿子去世婆母受不了,没几天也跟着去了,后来就有人谣传,说是钱悦命硬,是克夫克母的命数。
婆家一时接受不了,对钱悦百般针对,钱老爷心疼女儿,做主把新寡女儿接回了家,为了免去府城人的闲言碎语,钱老爷举家搬回了老家。
所以,钱家非常得有钱,每位大夫来,只要看诊把了脉,统统给二两银子的辛苦钱。
奈何钱大小姐跟中了邪似的,不管大夫们如何规劝,硬是不主动吃一口饭菜,为了给钱大小姐续命,钱老爷每日亲自给女儿喂饭,这才不至于让钱大小姐香消玉殒。
然而父女俩的斗法一直没有停下,钱老爷着急上火,虽然在钱大小姐面前维持着父亲的威严,实则嘴角都长了燎泡。
“全县的大夫都请过了?没有漏掉?”钱老爷叉着腰,着急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李管事颔首道:“应该都请过了,老爷,要不您就退一步,成不成?”
“不行!悦儿为那书生都闹成这样了,全清水县谁人不知,可你见过这书生上过门吗?可见是个无能庸碌之辈。”钱老爷心事重重,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李管事身旁的一位小厮,纠结片刻小声对李管事道:“李管事,我听说西河村有位薛大夫,医术不错,他应当没有来过咱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