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悦等人出发后,钱老爷脸上假装的笑容瞬间消失,整个人瘫在圈椅上,喝了一整杯茶水后,这才松懈下来。
看着钱老爷这副怂样儿,沈爷嗤笑一声,“钱老爷,这么害怕你女儿?”
“沈老弟,你过得自由自在,是不知道儿女都是债啊!”钱老爷长叹一口气。
万幸,今日可算是要结束了。
沈爷确实无法理解为人父母的感受,他是个自由惯了的江湖人,除了帮里的兄弟们,了无牵挂的。
两柱香的时间过得很快,钱老爷这边也准备出发去县城。
李管事带着人,把五花大绑的徐家三口人,还有春兰春桃两姐妹,分别关在两辆马车上,防止两伙人串供。
马车上徐承光已经麻木地接受,赵大山眼睛里也没有光彩,唯有徐老太还在做无畏的挣扎,可惜被钱府的护院,强硬地塞进了马车里。
春兰春桃姐妹俩也是满眼的恐惧,嘴里一直唔唔唔地反抗着,眼泪鼻涕流了满脸,样子看起来十分狼狈。
要不是二人对徐承光的案件有重要作用,李管事现在恨不得把春兰春桃直接发卖了,就这种背主的奴才,主人家打杀了都是可以的。
“愣着干什么,还不动作麻利些!”李管事踹了脚磨叽的小厮,轻蔑地看了眼春兰春桃。
死丫头,还指望有人来救他们,背主的丫头,呸!
钱老爷带着李管事,二人坐在为首的马车,其余两辆马车各自配了一个马夫与会点拳脚功夫的护院。
沈爷带着几个兄弟们,骑着马绕着马车,形成包围之势,牢牢地护着马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县城,留下一群看热闹的人们。
柳小如赶得牛车,速度不及马车快,前头钱悦的马车放慢速度,花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抵达了县城。
车马寄停处一个时辰要两文钱,考虑到他们可能得在县城里待到下午,柳小如一次性交了十文钱。
“钱小姐,我们先去长街把带来的东西换了银钱,你们呢?”柳小如手里提着装鸡汤的小包裹,询问钱悦的打算。
钱悦头上带着白色的羃篱,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作为一个常年在深闺里待着的小姐,她自然是对外头的一切都感兴趣的,包括柳小如说的卖东西换银钱。
钱家虽然是商籍,但是钱悦本人却从未参与过家里的生意。
“如哥儿,叫我钱悦就好,叫钱小姐显得咱俩生分。”钱悦不乐意地开口强调,她是真的想跟柳小如当朋友的。
就是个称谓的问题,柳小如自然没有过多纠结,从善如流道:“钱悦。”
钱悦满意地点头,直言道:“我还没见过卖东西,不如我跟着你们一起去长街摆摊?”
刘香云扫了眼钱悦精致的衣裙,以及头顶戴的洁白的羃篱,从头到尾没有一点摆摊的气质,她忍不住开口道:“钱小姐,长街上都是卖菜居多,环境不太好,恐怕会把您的衣裙弄脏。”
他娘说的是实话,钱悦穿着一身华服,且不论到时候会引起多大的动静,就光钱悦本人,恐怕都没法忍受一点脏水。
跟千金小姐体验人生不同,柳小如他们是去挣钱的,陈招儿更是靠着这点微薄的收入过日子,可容不得闪失。
“钱悦,我娘说得是真的,长街上可不止卖菜,鸡鸭鱼啥的都有,味道不好闻,烂菜叶臭鱼鳞啥的,到时候你可能会吐。”
柳小如尽可能把长街说得不能见人,就是怕钱悦会耽误他们干活,到时候要是赶不及去县衙看公审,今儿一天就算是白来了。
听到柳小如的形容,钱悦眉头微皱,纠结地扯了扯今儿新上身的衣裳,半晌后总算是放弃了,跟着钱昭去琳琅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