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去如风,似乎一眨眼的时间,就来到了黄家。
如今已是阳春三月,天气回暖阳光和煦,微风中都是清新的味道。
避免胡寡妇母子感到拘束,林白含贴心地把他们跟胡二赖分开,她带着胡寡妇母子去了屋里,钱悦跟柳小如则在院子里打探胡二赖的明细。
黄秋生本来在对面黄大娘家里的玩,听到家里人回来的动静,忙跟小伙伴们告辞,迈着小短腿回了家。
推开黄家小院,一入目就是黑压压的汉子,他怯怯地抓紧了木门,有点不敢抬脚往自己家里走,还是钱悦轻咳一声,提醒道:“都别板着脸,吓到孩子了。”
板着脸能增加压迫感,护院们脸上这张面具已经戴了多年,如今被主家这么一说,他们生疏地咧开嘴,对着门口的黄秋生一笑。
黄秋生瞳孔猛地瞪大,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仿佛护院们不是在笑,而是裂开血盆大口的豺狼,下一秒就要把他给吃掉似的。
柳小如在旁边看了会儿黄秋生的笑话,这才大发慈悲地对着他招手道:“不怕,这些都是你钱姐姐的护院,是来保护咱们的,来,到阿叔这儿来。”
“对对对,秋生你别怕,他们都是钱姐姐的人,不会伤害你的。”钱悦鼓着脸瞪了眼护院们,随后便露出灿烂的笑容,安抚着门口的黄秋生。
他爹派来的这群人,连笑都不会笑,真的能保护她的安全吗?钱悦表示怀疑。
有了钱悦跟柳小如的保证,黄秋生也鼓起勇气,哒哒哒地跑到柳小如身边,抱住他的大腿缩在柳小如身后,像只警惕的小兽似的。
一连串的支吾声,引起了黄秋生的注意,他好奇地望了过去,随后小脑袋便被柳小如给掰了回去,他不满地嗷了一声,“柳阿叔!”
柳小如揉搓了把黄秋生的小脑袋,指了指屋里道:“今日你家来了个小朋友,跟你一样大的小哥儿,就在屋里面,秋生帮着一起招待招待客人,好不好?”
小孩子的注意力最容易被转移,一听到柳小如让他招待小客人,立马挺起胸膛,满口保证道:“好,我去招待小客人。”
说完便屁颠颠地跑进了屋里,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谁都不想让小孩子见到这种事情,使劲儿捂着胡二赖嘴巴的汉子松了口气,松懈了手上的力气,胡二赖这才重新喘上了气。
脸色涨得通红的胡二赖这才感到害怕,这才意识到钱悦的这群护院,跟赌坊的打手一样,都是手上见过血的狠角色,他差点就见到阎王了。
胡二赖虽然窝囊没用,又懒还爱赌,但是他更惜命啊,不然今日也不会拿着大哥留下来的唯一血脉去抵债。
他看得分明,这群护院都是听命行事的,真正捏着他小命儿的,是钱悦跟柳小如,显然他们是动了恻隐之心,想要救下他大嫂跟侄子的。
而他就是迫害大嫂跟侄子的直接凶手,胡二赖也不是个蠢的,眼睛一转后立马嚎道:“我知道错了!不该拿侄子去抵债,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屋内的胡豆听到胡二赖的声音,小身子下意识地颤了颤,胡寡妇刚缓和的情绪也立马紧绷起来,像只瞧见猫的小老鼠似的,满眼的警惕与害怕。
“秋生,去把门关上。”林白含一扭头便去安抚胡寡妇,“胡嫂子,别怕别怕,胡二赖现在已经被悦娘的手下给抓住了,他现在就像被提溜着后脖颈的老鼠,不会再来伤害你们的。”
胡寡妇搂紧了怀里的胡豆,不停地摩挲着儿子的后背,用动作代替话语无声地安抚着自己的孩子,而她本人的情绪,也在林白含的言语中,慢慢地松懈下来。
黄秋生关上门,同情地看了眼脸色苍白的胡豆,他抿了抿唇,陷入了天人交战的境界。
一边是可怜软糯的小哥儿胡豆,一边是可爱精致的布娃娃,他十分难以取舍。
纠结了许久后,黄秋生一咬牙,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了林白含给他做的布娃娃,塞到胡豆的怀里,道:“这是我二婶做的布娃娃,是大云朝最厉害的云老将军,我送给你,让他来保护你,以后谁都不敢欺负你了!”
手上绵软的触感,胡豆呆愣愣地看了一会儿,不可思议地问道,“真,真的吗?”
小朋友的脑回路貌似能相互接收到,他仿佛立马接受了,把云老将军紧紧地搂在怀里,表情格外的认真跟虔诚。
黄秋生立马点头道:“那当然,云老将军,可是守护咱们大云朝边境的战神,有他们云家军在,边境的蛮夷休想踏进我们大云朝一步!他是最厉害的保护神!”
别看他是个小屁孩,只要是个汉子,都是有血性的,自从她小叔跟他讲过云老将军的故事,云老将军就成了黄秋生的偶像!
今天认识了新朋友,黄秋生又来了兴致,兴致勃勃地拉着胡豆说话,要跟他讲云老将军的故事。
被黄秋生的热情感染,胡豆慢慢的也松懈下来,乖乖地靠在他娘的怀里听热血沸腾的故事,时不时附和一声。
两个小朋友的对话格外的有趣,也感染了两个大人,林白含跟胡寡妇也放松下来,嘴角不知不觉地流露出笑意。
屋内其乐融融,屋外也是“顺利”。
虽然胡二赖在声嘶力竭地诉说着自己的错误,但是柳小如并不相信,像胡二赖这种打不死的小强,活着浪费资源,死了污染土地。
他们的承诺,就跟喝水吃饭一样容易。
任由胡二赖自个儿哀嚎一会,等他泄气之后,才是谈判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