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有六哥在,青天白日也不怕说些闲话。”楚璃意有所指。
楚菱又想了一想,“那我和众家小姐商量一下,六哥你在此稍等等!”说完话小跑着进了亭子,把六皇子的话和众人说了。
并无人反对。
慕轻烟几人仍立在亭子外未曾进去,身后又有人来。
东方风珏和慕轻寒并身在前低低耳语,叶恒随后,荆凉和秦衍在最后边,谁也不说话,眼睛只管去瞧开得正好的菊花。
两边路上的众人尽数来至晚香亭前停步。
慕轻烟眼神越过晚香亭向湖面上飘远,但见枫树荻花、回廊抱厦皆姹紫嫣红,和喜庆的红绸融为一体,分不清到底是谁的颜色更胜一筹。
南宫胤管不住自己的脚步,越过众人往慕轻烟身边走近了几步。
“烟儿!”幽声低唤。
慕轻烟瞬间敛起眼中所有的情绪,回身拘谨的笑着,“南宫大少爷安好!”也不去管南宫胤的脸色瞬那苍白,径自揽紧自己的披风,脸上愁绪满布。
秦衍早就瞧见了一身紫衣的她,偏做未曾瞧见一般,故意忽略心下那份鼓动。紧抿薄唇,看着她对着南宫胤羞涩浅笑,面上颜色又寒了三分。
“烟儿,烟……”南宫胤近乎绝望的哑声嘶唤。
“胤表哥你也来了?”楚茉早就瞧见了南宫胤,强忍下接近他的冲动。谁知眨眼的空他就跑到了慕轻烟跟前任她糟蹋。
“茉儿表妹!”南宫胤有礼的退后两步,和楚茉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楚茉眼中似有火焰升腾,暗暗的咬牙怨恨着慕轻烟:婚约已经退了还这般恬不知耻,凭什么她能占了胤表哥的心,该死的贱人。
这边的小插曲结束在无声的战火中,慕轻烟装做不知楚茉已怒的样子,随着众人的脚步进了晚香亭。
早有丫鬟准备下了新晒的菊花,以滚水沏开,片刻后偌大的晚香亭弥漫着菊花的香气,应了这处亭台名子的韵味。
慕轻烟立在靠东的窗口处,闷不做声望着满园的菊花发呆。
自从她出现,南宫胤眼晴再看不到任何东西,她的一举一动皆牵制着他的视线,片刻不能离。
秦衍心下有郁郁,南宫胤看她的眼神让他几乎忍不住想要动怒。总是不在经意间抬头便能瞧见她,明明有很远的距离,却似乎她就在眼前。
她明明不是那个人,为何感觉如此熟悉,熟悉到自己心里冒火……
东方风珏眼中有爱慕收之不住,慕轻寒不动声色的看着,却不点破。
“今日这等胜景实属难得,我等便以菊花为题目联诗如何?”楚璃拍着楚瑾的肩膀,“你来开头,今日你最大!”
“我来便我来,以何字为韵?”楚瑾也不推辞,理所当然的应下。
楼一凡自负有几分才学,遂接话说道:“今日是小靖王大婚,当以喜字为韵,如何?”
向天祺腾身而起,不依道:“诸位以此为难我个练武之人,到底是我厚颜还是诸位不地道,嗯?”
“哈哈,你有酒即可,诗书于你便是鸭子听雷,不续也罢!”南宫昊无情的嘲笑着他。
向天祺冷哼了一声,并不理会他,“小靖王,清觞的美酒唤一坛来,有诗处怎可无酒?”
“你还真以为清觞酒庄是你霸天镖局的产业,想要多少都有吗?”邱治廻冷冷的斥了他一句,“即使你银钱丰厚,也要清觞酒庄酿得出来酒来才成。据说今年的酒已经卖空,各家年节下都要用酒,我月前便去过,早已没有了!”
“清觞酒庄也不过三年而已,何时就成了京城贵胄争相抢夺之物?之前也都一样喝酒,难道再无别家吗?”楚璃疑惑的问道。
荆凉和他眼神交汇,淡淡的开口,“有是有的,只是宫里往年进贡皆是每家酒庄极少极精的部分,也不过三五百坛之数,余下到得我等口舌之中便是差之一层;即便富户们再有银钱,喝用皆是比之我等又差一层。自从清觞酒庄美酒一出,十里酒香盈街回荡,爱酒和好酒之人闻着味道皆已沉醉,舍下了饭不吃也要喝上两盅。”
“那传闻中的桃花醉便是清觞酒庄所出?”楚璃又问。
“正是!”
“怪不得呢,想来这清觞酒庄的酿酒师定是不同凡响!”楚璃自言自语。
他们这边论酒扰了诗性,那边慕轻烟几人喝着菊花茶赏着窗外的菊花。正自得其乐间,亭子外伺候的各家小厮中一人暗暗的比了两个手势,而后悄然离去。
慕轻烟掩下眼中神色,“菱儿,我来时看满湖的荷叶已经调零,回廊下那边可有鱼儿?”
“烟儿你要去喂鱼吗?我让人找些馒头给你!”楚菱回身就喊霜儿去准备,忽然想起上回她落水之事仍心有余悸,不免又多叮咛了两句:“你要去散散便去,只是不要走得太远,那水深得很!”
慕轻烟笑嘻嘻的道,“你还真当我是淹不死的,我可是到现在还怕着呢!”说着话起身,绕过众人身后出了晚香亭,从亭子临湖的一处月亮门出去,往湖边回廊上缓步慢慢行去。
楚茉不知因何事离开了一阵子,去而复返之时,正瞧见慕轻烟身后跟着王府中的一个丫鬟出了菊轩,正往湖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