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娴目光中有些许茫然,她想回过头看看柔嘉郡主的脸色,却正好撞进了幼莲带笑的眼睛。
“我说过,我能护着你的。”
少女笑得眉眼弯弯,圆润漂亮的眼睛中露出一丝得意,又娇又灵,叫人轻而易举地就卸下了心防。
——正如几年前,在她最孤立无援、几近绝望的时候,明媚张扬的女孩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出手,为她拦住凌厉的鞭风后,得意洋洋地看着她。
“我能护住你。”
“所以,你要不要做我的朋友?”
“想什么呢!”温以娴刚反应过来,就看见幼莲诧异地在她面前挥了挥手,见她回神以后就若有所思地望着刚从旁边走过去、还不忘瞪一眼她们俩的华昭郡主。
片刻后,幼莲轻蹙着眉犹犹豫豫地开口:“你有没有觉得,华昭今日,有点奇怪?”
刚回了营帐,幼莲正捧着茶盏喝水,就听见三婶季长雁同三叔抱怨:“原先每年都是去红汾围场,怎的今年就来了河谷这边儿,连个院子都没有。”
她特意带上了最喜欢的那匹枣红色的名驹,就是为了来围场跑马,可如今却只能委屈自己的赤乌被拴在简陋的马厩里面。
“乖乖,京城哪家权贵不是住在这儿啊,小心这话传到别人耳朵里……”虞望年修竹般挺直的腰背轻轻弯下来,小心翼翼地哄着身旁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在经过幼莲的营帐时,两人明显放低了声音。虽然知道他们不会进来,幼莲还是赶紧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专心致志地喝茶。
三叔三婶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夫妻和谐亲密,三叔虞望年的房里也没有任何妾室通房,满心满眼都是季长雁。
想到这儿,幼莲的眸子中染上了一点希冀,对婚事也多了几分浅浅的期待。
还不等她再发酵情绪,迎春就带着一大帮子贵女来寻她出去跑马,她赶紧换上那套石榴红的新骑装,着人去牵了马出来。
打头的是赵妍,她父亲原是右卫先锋将,入京后被皇上封了兵部侍郎。幼莲还记得在定王府时,就是赵妍一直附和她,让华昭落了好大的面子。
赵妍心直口快:“我们正准备去跑马,想着你应该也要去,就来叫你一起。”
虽然未曾言明,但私下里文官和武将的女儿都是分成小团体玩的。令国公早年也曾挂帅出征,幼莲自然也被算进了武将的派系里。
“行啊。”幼莲利索应了。温以娴一贯不喜欢跑马打猎的事,她正准备约着旁人一块儿去呢。
等到骑在马上往草场走,幼莲才知道这群人为什么刚来第一天就着着急急地出来。原是陛下来了兴致,让皇子和年轻官员们都去打猎玩玩,彩头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这么热闹的场面,各家姑娘们当然都要去瞧瞧。于是才有了现在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