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谢廷安点头,坦然自若,“有些是生来自带,有些是后天长出。我胸口这颗痣,就是十五岁那年长出来的。”
“十五岁吗?”江明薇迟疑着点头,“原来如此。”
她细细思忖,心想,胎记可能会慢慢消退,那么后天生出痣来,似乎也不稀奇。
是她大惊小怪了。
“嗯。”谢廷安转换话题,“去把桌上那本书给我拿来。”
“好呀。”江明薇答应一声,走至桌边,拿起那本半开的游记。
行走之际,她无意间瞧上一眼,看见游记的批注。
字迹与记忆中并不相同。
江明薇心里一跳,本要问一句“阿行哥,你写字和以前怎么不一样了?”
话到嘴边,又被她生生咽下。
这还用问吗?都过去九年了,他换新字体也不奇怪。
谢廷安留神观察着她的神情,见她脸色变了又变,视线微动,心内已猜到三分,慢悠悠问:“怎么?觉得我现在的字没以前的好看?”
江明薇心想,你自己也察觉到了啊?
以前的字遒健朴茂,结体严整。现在的字飘逸有余,敦厚不足,看着太过随性一些。还是之前的字更合她的心意。
然而这话她只能在心里想想,口中却道:“没有啊,都好看,都好看。”
她将游记递到他手中,清楚地听到他嗤的一声轻笑。
也不知信了没有。
江明薇只作不曾听见,柔声说道:“阿行哥,那你看书,我先出去看看。”
她也不能一直在他跟前晃荡,免得招人嫌。
“嗯。”
江明薇温柔一笑,缓缓出去。
院中的风吹在脸上,凉丝丝的。
江明薇阖上眼睛站在院中,任凉风拂面。
“小姐,吃水果。”绿云洗了一大盘水果,捧到她面前。
江明薇在石桌旁坐下纳凉,偶尔尝一口,惬意极了。
直到天色渐晚,她才命人又洗水果,亲自端去正房。
刚推开门,就听到谢廷安的声音:“灯点上。”
“好。”江明薇从善如流,点亮了油灯。
烛光摇曳,谢廷安倚着靠枕双目微阖,手上握了一卷书。
江明薇端着水果走至他身侧,口中说道:“阿行哥,你想点灯,就大声唤人嘛,我就在外头候着呢。”
谢廷安似笑非笑:“在外面候着?不是在外面吃水果?”
江明薇立刻抿唇,双目圆睁。
他竟然知道?
她这震惊的模样很好地取悦了谢廷安。
他眸中漾起笑意,罕见地感到一阵松快:“怎么?江二小姐,我说错了?”
江明薇兀自辩解:“我是先尝一尝,觉得不错,特意洗了给你吃。你也尝尝。”
说着,她拿起一片西瓜,递到他面前。
谢廷安并不用手接,只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喂。
江明薇会意,立刻送到他唇边。
谢廷安尝了一口,评价一句:“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