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过于用力,他只觉得胸口有些隐隐作痛,两年前在监狱里的那场肉搏,虽然没有夺去他的生命,可是却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一个丑陋的刀把,还给他留了个心疼病的病根。
孟寒琛捂着胸口,用力的喘了两口气,大手扶着沙发把手,慢慢的坐回去,无力的将自己陷入沙发之中。
也许,并不是江若彤阴魂不散,而是他从来都不愿意将她从自己的脑子里剔除出去……
晚上,江若彤为冷辰希换床单,无意从枕头底下翻出尚未被打开的信件,她眼底闪过一丝悲凉,若是宋阿姨在九泉之下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还不肯原谅自己,是不是会很难过?
冷辰希从浴室中出来,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短发,见她发呆,故意将毛巾仍过去,“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难不成是在想我?”
江若彤把毛巾从头上扒下来,面无表情的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冷辰希眯着眼睛走过去,眼底的笑意无法抑制,“说说看,想我什么呢?”
“我在想,你不光自恋,还很虚伪!”
“什么?”冷辰希被说的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这女人很少按常理出牌。
“昨晚你做梦时喊了无数遍妈妈,可是为什么你连她给你的信都不愿意打开看一眼,你心里明明很想她!”
江若彤拿起枕头下的信封摆在他眼前,男人的目光陡然变得岑冷,他转身走到窗边,幽冷的目光看着无尽黑夜,“有些事,你根本不懂。”
她静默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修长的身影。
宋如眉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只是她爱人的方式太过于极端,可她也为自己的极端付出的代价,就算是惩罚,也该够了!
她想起在监狱时,自己被人欺负人她对自己的多家照顾,两年间沉淀下来的却懦和隐忍在此刻慢慢消散。
“我是不懂,可是就算你心里再怨再恨,如今她人已经去了,难道还化解不了你心中对她的怨恨么?”
冷辰希一惊,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宋如眉关押的监狱里有姐夫昔日的下属,若是宋如眉出事,姐夫不会不知道,更不会不告知自己。
“你说什么?”
江若彤叹了口气,走过去,将信封塞进冷辰希的手里,“我原本想让你自己发现的,可是没想到,你到现在都放不下那个心结,这封信宋阿姨在最后的日子里,一直想寄出去,可却没有勇气,最后只能让我转交给你。”
说完,江若彤转身离去,至于冷辰希看与不看,全由他自己决定。
在监狱里两年,养成了她浅眠的毛病,睡到半夜时,江若彤忽然听见门锁被开的声音,她激灵一下坐起来,迅速打开台灯,却见冷辰希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进来。
“冷少爷,你,你怎么进来的?”江若彤惊的目瞪口呆,现在上下的佣人都说她和冷少爷有染,如果他半夜出入自己的房间,岂不是把这事做实了么?
冷辰希把房门钥匙晃了晃,笑的有些匪气,“我用钥匙把门打开的。”
江若彤捏着被角,一身警戒的看着他,“这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觉跑我房里做什么?”
他撇撇嘴,走
到她的床边坐下,无辜的冲她眨巴眨巴眼睛,口气带着委屈,“我头好疼,睡不着……”
“头疼?”江若彤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又犯病了,赶紧跳下床要冲出去找药,却被男人忽然从后头紧紧搂住,“你干什么?你不是说头疼么!我去给你拿药!”
“不要,让我抱你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冷辰希将脸埋在她纤细的颈间,深浅不均匀的呼吸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江若彤终是发现了他的异常,试探着问,“冷少爷,你怎么了?”
男人深深的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带着一点点沙哑,“小彤,你说我怎么这么笨!”
江若彤觉得他越来越古怪,说的话也时让人摸不透,她越发的担心起来,可身子却不敢动半分,“冷少爷,你到底怎么了?你说出来,别让我着急,行么?”
冷辰希半天没说话,忽然发出的声音,却像是从嗓子深处出来的一样,带着低沉的沙哑,“小彤,以前我每次感到害怕的时候,妈妈总会抱着我,说不怕不怕,妈妈会保护你,现在她走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江若彤的心一沉,想必那封信,他是看了的。
他的身世,她多少也从宋如眉的口中知道些,宋如眉当年也算是a城里的名媛美人,追随者不计其数,只是她钟情之人却心有所属,她一气之下和有妇之夫冷浩然在一起,本来以为是萍水姻缘,没想到却珠胎暗结,生下冷辰希。
宋家生意失败之后,宋如眉带着孩子流落在外,犯下杀人罪之后她被判无期徒刑,冷辰希也被送进孤儿院,后来冷浩然的原配去世,冷浩然才敢把这个私生子接回冷家。
不过,即便生活在高门大户又能怎样呢?单看孟良晟她就知道,身上背负着私生子三个字,在家里是得不到什么好脸色的。
她温柔的拍了拍他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放心吧,宋阿姨虽然不在你身边,但是她在天上看着你呢,任何妖魔鬼怪都进不了你的身。”
“真的么?”冷辰希抬起头,扮过她的身子,像个孩子似的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