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钟绒寻求远水合作是对的策略。任何一种选择,不知变通、一直沿用只会带来越来越大的痼疾。没有能一直屹立不倒的公司,也没有能永远得当的经营情况。”
“根据市场规律灵活应对,哪怕违背了我一开始不允许寻求融资的规矩,我都觉得这种做法是正确的。从今天起,我终于能放心地把华茂交到你们手上了。”
话语一出,满座哗然。
我不知道顾家的兄弟阋墙有多严重,但对权利、地位的渴望,足以让亲人反目成仇。
现在,顾煜却目光坦然、语气轻松地说要把华茂交到顾裴晟和钟绒手上……
从会场出来时,我的心情还久久不能平静。
我怀里分量并不算重的投资协议书如同一阵风,呼啸地往我心里挤兑到直至没有一点空缺地方。
楚庭的车子缓缓在我面前停下,不言而喻。
我犹豫了会儿,还是伸手打开了车门。
我们之前的见面与对话还停留在,楚庭说给我两天的时间,事情不能顺利解决就让我卷铺盖走人。
可是现在他身上如冰山般压抑的低气压消失了,好像还有几分好心情?
我低下视线,系好安全带。
“钟绒和我解释过,说你从上周开始就一直在关注鼎徽的动静。你还去了项目交流会,和她制订了一个应急方案。”
我有些羞赧,我之所以会关注鼎徽的一举一动不是我有多高瞻远瞩、未雨绸缪,只是鼎徽在业界的名声实在过臭,让我脑海里的警铃大作。
若是楚庭自己负责此事,他甚至还能想出比我这更好的解决方法。
当然,这次楚庭也肯定比我还多留了几个心眼,要不然他怎么能那么及时地请到顾煜出场?
“和钟总签订协议书后,我就一直想着她和我说,鼎徽集团想用比我们高两倍的投资总额,但又比我们低的利润和华茂合作。我那时觉得有几分不对劲,也想看看鼎徽到底会使些什么招数。”
在无数次沙盘模拟与演算中,最坏的结果也恰是目前情况。
但它也最利于钟绒争取到顾煜的支持,让顾煜改变对融资的态度。
于是在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远水和鼎徽相当于对照组,鼎徽无底线地使用下三滥手段终于让自身身败名裂,而远水无形中树立了口碑,也让顾煜能完全相信我们。
这,才是我一开始的真正目的。
所以,我才会远走滇南,给鼎徽一个所谓的可钻“漏洞”。
我也才会向楚庭问出那句:“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甚至,看到灯火通明的项目部时,我让旭哥把全盘责任推至我身上。
这一条路现在突然往回看,原来我走得并不容易。
密闭的空间一下安静下来,一直到公司门口,楚庭都没有再开口和我说过话。
我推开车门下车,他却突然把我叫住。
“陈娇,你其实是一块上好的璞玉。”假以时日雕琢定会闪烁熠熠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