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朱祁镇摆了摆手,说道,“去阿剌营地里去找些木头,尽量找粗大些的,绑在炮身上!”
陈瀛一拍脑门,兴奋地说道:“皇上这个主意好,臣这就去办!”
终于,赶在天黑之前,所有的大炮都安全渡河。
明军的营地驻扎在妫水河东岸五百步的位置,这里背靠一处山岗,脚下便是一条小溪,再加上从阿剌大营缴获的牛羊,水源食物都很充足。
值得一提的是,通过这两次战斗,缴获战马三千五百匹,足够组建一支新的三千营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在一处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朱祁镇正在召集张辅等主要将领,连夜商讨下一步的作战方案。
“皇上!”兵部尚书邝埜率先说道,“老臣以为,既然已经击败阿剌知院,我们何不趁此机会连夜行军,退回居庸关内再做打算。”
朱祁镇还没说话,张辅却忍不住了问道:“邝尚书,你说,是人跑的快,还是马跑的快?”
“废话,当然是马快!”
邝埜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就是啊!”张辅继续说道,“也先部以骑兵为主,我们全是步兵,还有大炮这些重武器,怎么跑得过骑兵?而且,若是以退守为目的,将士们就会失去斗志,等也先追上来时,只想着尽快撤离,这仗还没打就已经输了!”
户部尚书王佐说道:“也先生性多疑,在得到确切消息之前,必定无法轻易做出判断,若现在撤离,是最好的机会!”
“王尚书所言极是!”翰林学士曹鼐紧跟着说道,“若是等也先反应过来,想走也走不掉了!”
张辅虽然看不起这些文臣,可是,一时却不知如何辩解。
看到众人陷入争执,朱祁镇这才说道:“诸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可是,谁敢跟朕保证,也先不会突然追上来?”
“这……”王佐迟疑片刻,说道,“臣只是觉得,也先行事向来谨慎,不会如此仓促出兵。”
朱祁镇淡淡一笑,继而正色道:“难道阿剌知院能料到我们在困境之下,会突袭妫水河吗?事实就是,我们就这么做了,还夺回了水源,扭转了战局。我们可以搞突袭,也先也可以,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绝对不能心存侥幸,要时刻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番话说的众人心服口服,张辅赶忙说道:“皇上说得对,战场之上,绝不能心存侥幸!”
朱祁镇看着这几位年迈的老臣,心中冒出一个想法,说道:“邝卿家,朕有个重要差事,思来想去,还是交给你去办比较放心。”
邝埜赶忙说道:“请皇上吩咐!”
“军中大量的伤员急需治疗,现在各营正在清点伤员数量,明日一早,朕给你派些人手,先行护送伤员回京,王卿家,曹卿家,你们两位来协助。”
邝埜等人对视一眼,赶忙说道:“皇上尚未脱离险境,臣等怎可自行离去?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臣等愿意留在前线,为皇上分忧!”
朱祁镇暗暗摇头,这些满口之乎者也的文官留在身边真没啥用,一天到晚瞎出主意,打起来还要派专人保护他们,还分忧呢,求求你们要点脸吧,别给别人添麻烦就不错了!
张辅似乎明白了朱祁镇的意思,于是说道:“皇上让你们护送伤员,又不是临阵脱逃,难道护送伤员就不是为皇上分忧了?”
邝埜看了看王佐,王佐又看了看曹鼐,几人心中都在暗暗嘀咕,护送伤员也是为皇上效力,好像没啥毛病。
可是,为什么感觉怪怪的?
就好像被人嫌弃了一样……
朱祁镇面带笑意,说道:“护送伤员一事,就辛苦几位卿家了!”
话说到这份上,邝埜等人也不好再推辞。
“臣等谨遵皇上旨意!”
说完之后,几人先行离去,朱祁镇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终于把这些文官送走了,顿时感觉耳朵根清静不少。
不出意料的话,也先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些年来,瓦剌和明朝边境上冲突不断,大大小小的仗打了几十场,一直从太宗打到宣宗,再到自己这个正统皇帝,已经是第四朝了。
现在,做个了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