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悄悄隐退到了山后,远处的山峦被晚霞的色彩染得如诗如画,它们在暮色中若隐若现,遗留下了梦幻般的剪影。
傍晚时分,云来客栈沐浴在柔和的余晖中。
经灵霄坐在床边,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望着落日的余晖,嘴里浅酌着老酒,简直是人生一大幸事。
酒的滋味儿不错,有酒自然要有下酒菜,两碟冷盘,两碟热炒,除了这些还有一盅老母鸡汤,美其名曰酒后暖胃。
酒水饮至微醺,他又就着菜吃了两碗新出锅热气腾腾的粳米饭,直至喝完最后一口老母鸡汤,他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碗筷。
卧房的门是虚掩着的,他看着虚掩的房门,疑惑地挠了挠额头。
推开门,便嗅到了一阵阵淡淡的金桂花香气,他半眯着眼睛,轻嗅着,味道好闻极了,若是酿成美酒,他可以喝下三坛。
卧房里没有金桂树,也没有桂花,但却有个人在梳头。
半敞的窗子前,她一袭锦缎黑衣,对着镜子,她手里拿着一把檀木的梳子,一下下地梳理着如瀑的秀发。她那只拿着梳子的手纤细惨白,白得在温暖的余晖下都显得毫无生气。
经灵霄拿不准,他望向窗外的落日,太阳还未下山,女鬼便能神出鬼没的来迷惑他了吗?
他放重了脚步,走进卧房内,可那女子还是在梳头发,丝毫没有反应。
正当他奇怪之时,那女子突然说话了,“怎么?”她缓缓转过头来,“不认识我了?”
经灵霄提着一口气看她缓缓转身,心中不由得担忧转过头来的会是个没有脸的女鬼,听到熟悉的语气,他方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待他看清女子的模样,方才松了的那口气,又被猛地吸了回去。
他认出了女子,但却更加疑惑了,不禁几步凑上前去,“你怎么变成这副鬼德行了?”
苍白的面容,凌冽的眸子亮如冬夜流星,像是自冰山而来的雪女,她嘴角微勾,如同冬雪后破晓时的第一缕阳光,明媚而凄美,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悲凉。
他不禁询问道:“你没事吧?”
“不过是损失了一些血。”冯宸哪里是损失了一些血,她望着白得有些发青的手,她今日险些损失了半条命。
“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看着冯宸的样子,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你确定没事吗,我怎么觉得人死三天都不一定比你白?”
“没工夫跟你扯这些,我交代你的事怎么样了?”
经灵霄恍然,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贺兰无生给你的。”
冯宸展开字条,嘴里缓缓道:“蛊虫?”
经灵霄点点头,“贺兰无生说,这种蛊虫来自蜀地以南,有座山林常年浓雾蔽日,瘴气弥漫,但在那里有一个部落专门饲养这种蛊虫,只要吞服下去,轻则肠穿肚烂,重则全身化为腐肉。”
“又是蜀地。”冯宸看向经灵霄,问道:“我让你帮忙找的那个乐师可有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