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鄙视自己,可在生死面前,面子又算得了什么?
反正,就算拒绝了他的告白,也不可能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吧,祁衍和秦家的关系本来就断不了,秦宝和他就算做不了情人,也算是亲人的吧。
秦宝暗戳戳的想着。
祁衍紧绷着脸没有说话,秦宝也没有马上再说,她甚至没有转头看一眼后视镜中祁衍的神色。
车里一时间安静地针落可闻。
就在秦宝快要受不了这种压抑想直接问祁衍时,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她这才发现,他找了个可以停车的地方靠边停了。
停稳后,祁衍从驾驶座转头看向秦宝,面色很严肃,“你为什么会以为这件事是徐湘湘做的?”
秦宝嘴唇有些发干,她不自觉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却没注意到祁衍瞬间变深的目光。
祁衍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不自在的别开视线。
再严肃的场合,这个丫头也能不经意撩拨到他。
这样的冲动是其他任何女人都给不了他的。
祁衍暗自叹息,他这辈子果然是栽在她身上了。
秦宝哪里知道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也能让他联想这么多,她的思绪全在他刚才的问题上,好在她早就想好了。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慢慢说道:“其实之前演出开始前,徐湘湘找我去练琴,当时只有我们两个人,她让我帮她倒了一杯水。我当时没有想太多,现在想想,她对我那么厌恶,为什么要找我和她一起合奏,如果是为了展现她的技术让我出丑,又为什么要和我一起练习?我现在和她的关系那么僵,她每次见到我就恨不得打我,她也不应该让我帮她倒水吧。我不觉得她会想要和我冰释前嫌,如果是,应该是她帮我倒杯水才对吧?”
祁衍皱眉听她说着,没有插话,秦宝又揪着眉头想了想,“曾黎她们让我给徐湘湘下泻药,这么巧,徐湘湘临到演出前就开始腹痛,又这么巧,孟宸刚好就到了。再加上,我室友刚才跟我说听到了曾黎她们的谈话,说是待会儿可以看我的好戏,看我以后还怎么嚣张之类的。这样的话,难道不奇怪吗,就好像她们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我怎么想,这件事都太过蹊跷……”
不得不说,秦宝的条理倒是很清晰,祁衍越听神色越沉,他盯着秦宝半响没有说话。
秦宝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犹豫了下,“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祁衍忽然勾唇,“我只是在想,你真的是我认识那个秦宝儿吗?”
他倒是真没见过逻辑思维这么清晰的秦宝。
秦宝心脏骤然一缩,充斥着无法抑制的紧张感,甚至超过了可能会被警察带走的害怕。
她就知道,祁衍很了解秦宝,稍不注意,肯定会被他发现不对。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还对着祁衍冷哼,挺着小腰板傲娇的道:“当然不是了,以前的秦宝已经死了,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钮钴禄·秦宝。”
祁衍眉心一跳,“什么乱七八糟的?”
秦宝鼓了下脸,憋着的气泄了点,“意思就是,我长大了呀。”
她抿了抿唇,低下头,声音都小了许多,“人总要成长的不是吗,难道我还能傻一辈子?你们以前把我保护得太好,让我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到底有多复杂。总以为靠着自己的父母和你的庇护就能任性妄为,可其实你们也有很多事做不到的吧……”
她说着,忽然觉得喉咙里有些发涩,唇瓣抿了有抿,她轻声道:“祁衍,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这个世界很复杂,人心很难测,也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只希望,你……可以信任我。”
秦宝这番话,算是把祁衍在小说里对秦宝说的话回应给了他。
其实直到现在秦宝还是不知道在小说里祁衍看着秦宝被抓时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她隐隐察觉,他并非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和冷酷。
也许,他也有他的无可奈何,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怎么可能为所欲为呢?
更何况,是一个小说的世界,所有的人都只能按照着作者(上帝)安排的命运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