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义耳毫不畏惧地迎上了牛顿的目光。“我可不像你,”他说,“我拥有出现在这儿的全部权力,牛顿教授。”
牛顿假笑了一下,脸上褶起了潮湿的皱纹。他看起来就像一幅摩菲斯特(哥德所著《浮士德》中的魔鬼——译注)的漫画。
“你这个碍事的白痴!”他声嘶力竭地喊道,他无力的声音因压抑着的狂怒而颤抖。“我是这儿的主人。只有我明白了圣人的遗言。我才是光明与道路真正的继承人!”
波义耳脸上露出一抹毫无幽默感的模糊笑容,充分说明了他对牛顿的观点有多不屑一顾。“约翰,罗伯特,让我们看看这儿都有谁。”
胡克和威金斯仍然将剑尖对准那两个穿长袍者的喉咙,伸手拉掉了他们的头巾,向后退了一步。
“詹姆斯……我的弟弟,詹姆斯?”波义耳一阵眩晕,摇晃着向后退去“怎么……”震惊让老人的脸变成了僵硬的石膏面具,他看起来茫然若失,完全惊呆了。
这正是牛顿需要的机会。他怒吼一声,挺身向前,一把抓住波义耳的手腕。剑掉了下去,叮叮当当地砸在了地上。
只有牛顿一个人动作迅速,另外那五个人则似乎都被冻僵了。不过一瞬间,他们又都清醒了过来,于是突然之间,房间里充满了身体的舞动声、金属的叮当声,以及刺耳的叫喊声。
牛顿抓起波义耳的剑,转身扑向红宝石球。与此同时,威金斯抓住了他的脚踝,两人都跌倒在地上。威金斯怒不可遏,一把抓住了牛顿的头发,牛顿疼得尖叫了起来。
“你背叛了我们的友谊,”他对着他的耳朵大喊,“我那么信任你!”
但是,威金斯愤怒得不太确定接下来该怎么做。现在,艾萨克?牛顿任由他处置了。只要剑锋微微滑动一下,威金斯想,这个男人的生命就会结束了,他的血会流满地面。但那不是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尽管此刻威金斯心中对这个卢卡斯教授充满怨恨,但他不是个杀人犯。正在这时,他发现了那个小球。他用左手把它擦干净,塞进了外衣里。然后他拉起牛顿,剑仍抵在他的喉咙上,向其他人走回来。但是他看不清路,绊上了又高又大的烛台,一下子瘫在地板上。
牛顿向威金斯的剑冲去。转眼之间,他抢到了它,然后迅速转身环视房间。他的双眼熠熠闪耀,所有的感觉都变得敏锐,自我保护的本能给了他无穷的力量。
几英尺外,波义耳正扼住他弟弟的喉咙,把他抵在墙上。而胡克的剑尖直指着度利尔,后者正因狂怒而颤抖着。
“詹姆斯,詹姆斯……你怎么能……”波义耳声音喑哑。
“罗伯特大哥,”他一声冷笑,“总是把自己当成我父亲的罗伯特……省省你的伪善吧,我不需要。”
波义耳一脸迷惑,微微将头偏向一边。“但是,为什么?”他低语道,“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罗伯特?真的吗?你不知道?”
波义耳慢慢地摇头。
“我还能去哪儿呢,亲爱的哥哥?我能怎样跟你竞争呢?你投射下这么长的一个影子。”
波义耳突然感觉一把剑正指向自己的脖子,不禁缩了一下。
“放下你的剑,”牛顿嘶声说道,“快!”
波义耳照他说的做了,然后转过身去。度利尔和詹姆斯?波义耳仍然面对着胡克坚定的剑。威金斯爬起来,猛向前扑,从石头地板上扯过波义耳的剑。
“再动我就把他片开!”牛顿大叫。
威金斯仍往前走。
“我动手了!”他微微用力,剑刃切进了波义耳的脖子,血顿时流了出来。
威金斯停住了。“你会下地狱的。”
“不,你错了,我的老朋友,”牛顿镇定地回答,“上帝知道我的动机是忠诚的。”他深吸一口气,“现在,把宝球给我。”
威金斯原地不动。
“把宝球给我!”
“不要,约翰。”波义耳气喘吁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