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田保护区,骆玉珠脱下旗袍,在指挥打理花园、耕种茶园、培植铁皮石斛。妙手巧思下,这片曾经荒芜的土地变成了浙中地区的一个小小绿洲。
陈江河远远地看到田埂处站着一个身影,正在凝望自己。“大光!大光!”
陈江河撂下锄头,跑了过来。
大光又看到了不抛弃、不放弃,一直有自己的梦想、把自己当兄弟的鸡毛大哥。
这个大哥,即使被朋友背后捅刀,仍然百折不挠、永不言败;这个大哥,是一个勤耕敬业、足智多谋的偶像;这个大哥,那是一个傲视天下、搏击商场的天之骄子!这个大哥,也是四十年来筚路蓝缕、三次艰难创业、硕果累累、让我永久敬仰的商界领袖!
我的大哥,这位陈家村走出来的义乌传奇人物,是我毕生的骄傲,承载着我们少年时的“光荣与梦想”。
大哥—偶像放慢脚步,睿智的目光望过来了。
陈大光远远地拱起双手举过头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陈江河揖了又揖。
“大哥,我追梦去了!”
陈大光转身上车。
列车呼啸着穿越雪原,像一队脱缰的骏马。
陈大光立在窗口,思绪万千,迎风在想着什么,他倏地转过头,不解地审视着王旭,好像在问,凭什么如此肯定我会跟你出这趟远门?
王旭诡秘一笑:“父亲告诉我,大光叔从小与他在一起,听着英雄的故事长大,崇拜英雄,渴望当英雄,你的血性不可能中途没了。只要是义乌走出去的人,都不会服输。父亲要你告诉大家,虽然义乌已经是富饶之地,可是那一种手摇拨浪鼓、鸡毛换糖的传家宝不应该丢掉。我们还要艰苦创业、不屈不挠、永不停步!”
不知怎么的,听了这话,陈大光眼泪不听使唤,视线模糊地张望起故乡方向。他心里嘀咕着,陈江河,你这个痴心汉,此时肯定还在田里劳作……高贵的身价,卑微的劳作,心忧着天下。大哥,您为什么永远站得那么高?
不错,此刻陈江河正在闷头劳作,他已经入迷了。当年在龙虎山顶,夫妻俩采集到的“铁皮石斛之王”,已经子孙满堂了。
夫妻俩和专家经过良种壮苗、栽培基质、控光、控水及抗逆性、抗病性的试验,铁皮石斛的茎秆好不容易又长了几厘米。
但是,今天夫妻俩的心中却没了底。骆玉珠坐在田埂上,愁眉不展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股票。不远处,胖婶正打开嗓门炫耀:我儿子是股神,今天大盘这么不好,儿子手里的股票又是涨停,已经七个涨停了。胖婶给乡亲们发巧克力,说这是进口巧克力,牛奶味的,是儿子从城里带回来给大家都沾沾喜气的。
有人羡慕地问:“胖婶,什么股啊?”胖婶得意地一挥手,眉毛翘起:“告诉你你也买不进,今天停牌了,岩旭股份!”夫妻俩一听,悄悄对视一眼。
胖婶扒在栅栏上叫嚷:“大哥,别装着没听见,我给你俩留着呢,接着!”随着说话声,胖婶朝栅栏里抛来一把巧克力。
陈江河双手接过,立马剥开一粒放进嘴里:“谢了,胖婶。”
“你还有心思吃!”骆玉珠瞪一眼老公。陈江河笑笑说:“人家挣钱了,我就不能沾沾喜气?”骆玉珠不满地扔下农具,掉头走开。
岩旭集团门口,邱岩正被一群举着麦克录音笔的记者簇拥着追问,闪光灯不停地闪烁:“请问,岩旭股份被阮氏连续举牌,您有什么看法?”
“董事长,王旭现在哪里?是不是在和阮氏接触?”
“股票停了那么久,哪天复牌?”
邱岩尽力摆脱,扔下一句“对不起,无可奉告”,径直朝里头走去。她身后的邓涛伸开双臂挡在门口,说完“以公告为准,我们会及时发布的”,也跟着走进大门。
邱岩一迈进办公室,立即心急如焚地给王旭打电话:“见到他了吗?”电话那头王旭咬着牙关,愤怒道:“阮文雄在耍我,先约到迪拜,等我飞到那里,他说有急事。现在又约我到东欧这边的海外仓见面。”
邱岩又焦急又担心,脸色难看:“那人‘黄皮白心’、奸诈无比,你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