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等人大大地松了口气。
这样藏着掖着的,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如今总算光明正大了。
几个人曲膝应“是”,从此改口喊了“五少爷”。
徐令宜带着徐令宽回了自己院子。十一娘总觉得“半月泮”虽然安全,但位置偏僻,十分冷清。她一面吩咐人去秦姨娘那边,看原来徐嗣谕住的地方烧了炕没有,一面让滨菊把孩子抱到冬青屋里去。遣了在徐令宽书房服侍的,自己端了热茶进去。
她进门就听见徐令宜毫不客气地质问:“……你承担?你说给我听,你怎么承担?”
“反正事是我惹下来的,我会想办法跟大家说清楚……”徐令宽脸涨得通红,挺着脖子瞪着徐令宜。
“你是不是嫌事还不够乱!”徐令宜见徐令宽一副不肯认错的样子,额头青筋都暴出来了,“你跟大家说清楚?说什么?怎么说?说这孩子是你的?让别人以为你在为我出头?还是说这孩子根本不是徐家的?推卸自己的责任……”
十一娘就轻轻地咳了一声。
兄弟俩循声望过去。
徐令宽满脸羞愧,喃喃地喊了一声:“四嫂”。
徐令宜则脸色微霁:“孩子安排好了!”
“想暂时放在原来谕哥住房地方……”十一娘奉了茶,将对徐嗣诫的安排简短地说了说,然后朝着徐令宜使了个眼色,“只是几个姨娘那边怎么说,还要商量侯爷!”
徐令宜就转身和十一娘进了书房里暖阁。
“什么事?”
他当然不相信十一娘是为了和姨娘怎么说商量自己。
十一娘笑道:“我见侯爷把五爷训得一怔一怔的。莫非侯爷平时也这样和同僚说话?”
徐令宜一怔。
“当然不是……”犹豫片刻,又道:“他是我弟弟!”
人们常会犯的错误之一就是对自己亲近的人比对陌生人更苛刻、更严厉,要求更高。
见徐令宜有所悟,十一娘笑了笑。道:“要不要妾身帮着烫壶酒来?这大冬天的,暖暖身子也好。”
“好吧……”徐令宜回答的有些迟疑。
人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愿意试就是件好事!
十一娘笑着出去吩咐丫鬟传厨房的帮着整了几样小菜,暖了一壶金华酒送进去,自己回了屋。
琥珀正等着她回来示下。
“秦姨娘那边没烧炕,听说五少爷要住进去,正领着丫鬟收拾屋子。”
“哦!”十一娘对秦姨娘的顺从颇有些意外,“她听说侯爷收了养子,难道什么也没有说吗?”
听她这么一说,琥珀也觉得有些奇怪起来。
自己刚见到孩子那会,整个人都呆了;杜妈妈把孩子抱去了太夫人那里时,她更是担惊受怕,怕太夫人会责怪十一娘帮侯爷瞒着她老人家;后来听说侯爷最后还是把孩子收为了养子,养在了家里,又为十一娘叫屈,觉得责任重大,教好了是应该,万一有个闪失就全成了十一娘的错……自己的心情都这么复杂,何况是涉及到自身利益的秦姨娘。
“当时好像怔了怔……”琥珀回忆道,“然后就笑着叫丫鬟去收拾……还问我要不要二少爷小时候穿过的旧衣裳……”
“还问了要不要二少爷小时候穿过的旧衣裳?”十一娘沉吟道,“看样子,她对五少爷的来龙去脉还挺清楚的。”
这句话涉及面太广,琥珀不好回答,笑着转移了话题:“夫人,现在五少爷有自己的院子了,您看,要不要添几个屋里服侍的?冬青姐年纪不小了,随时要出嫁。得早做打算才是!”
要不是出了徐嗣诫这件事,她的婚事早就定下来了。
“快过年了,一时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十一娘笑着点头,“等过了元宵节就挑人。在她出嫁以前定下来。”
琥珀应诺着,就有小丫鬟进来禀道:“三位姨娘过来给夫人问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