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晓琪面色微僵,尴尬地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旁边的谭军却不满意了,沉下脸来说道:“唉唉唉,春菊,你这说什么呢?你以为江海闲着呢,这税务、工商、人脉、货源,哪个不得江海跑上跑下的,没有他在外面照应着,我们能在这安安稳稳地卖东西?”
本就心生不满的郝春菊一阵横眉竖眼,很不服气地嚷嚷道:“那我们家养勋不一样在外面没日没夜地跑货源嘛,他不辛苦啊!”
觉得跟郝春菊这种彪悍的婆姨没啥共同语言,无理闹三分的性格实在不讨人喜,谭军气呼呼地道:“辛苦,辛苦行了吧!你看着谁不辛苦啊?真是的,讲这些有意思嘛!”
看着二人生出些许的隔阂,包晓琪讪讪地上前,轻声说道:“春菊,你先别抱怨了,我只要有空了就过来帮忙好吗?回头我也给江海说说,等他忙完外面的,也来给你们打个下手!”
郝春菊冷着个脸,压不住心底里冒出来的戾气,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算了吧!我倒有这个胆啊,我可不敢让老板给我打下手,我还指望着老板发工资养活我这种苦命人呢!哼,我去仓库拿货了。”
说完郝春菊绷着脸,气咻咻地扭着屁股走进了仓库,给二人留了个冷漠的背影。谭军阴沉着脸不说话,包晓琪则一脸的纳闷,询问道:“谭军,春菊她这是怎么了?”
谭军扯了扯嘴角,烦躁地道:“谁知道啊,这段时间都这样子,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吊个脸色给谁看呢!”
包晓琪忧心不已地道:“我看她好像有啥心思似的。”
谭军挥了挥手,意兴阑珊地道:“嗨,嫂子你别理她,她就这种人,神经兮兮的。”
“哦!”包晓琪惆怅地应了一声,面色泛白,眼睛看向仓库的方向,久久不语。
另一边的江水诊所内,在程江水反复地督促下,程家安定期都要来这里做个全身性的检查。
眼下日子好过了太多,程家的孩子们都期盼着老父亲能延年益寿,将母亲没有享受到的福气,加倍的品尝一番。
多亏了平日里包晓琪里里外外当做亲爹一样地伺候着,程江水隔三岔五地送药检查,才能维持着程家安的身体不至于下滑得太厉害。
门诊里,程江水给父亲做完心电图,蹙着柳眉,忧心地说道:“爸,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可是不太好啊,我带回去的药您都按时吃着吗?”
程家安浑浊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淡然,说道:“这些啊都不用我操心,晓琪都盯着呢,一顿都没落下,我这是人老了病不由己,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程江水凑前了身子,幽幽地说道:“你也是医生,也知道这病由心生,你得把心情放宽松些,脑子里啊别装那么多的事,这样身体才能健康啊。”
程家安怜惜地看了看女儿,脑海里浮现起那些悲苦的日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女儿几乎牺牲了所有,才堪堪支撑起岌岌可危的家,可自己却落得个灰头土脸、伤痕累累的结局,想起来就让人心如刀割。
他内疚地发出一声叹息来,颓唐地说道:“哎,这我都知道,可有些事说不想就能不想的?江水啊,你看看,江河现在都当爸了,晓琪眼瞅着也要生了,可你还单着呢。你这个当姐姐当女儿的,操持这个家也都操持了小半辈子了,现在反而落到他们后面去了。不看着你有个好归宿啊,爸这心里就揪得慌。”
程江水咬了咬红唇,心里一阵凄苦,黯然神伤地道:“爸,有些事情勉强不了的。”
“爸知道你这心还伤着呢,可人总不能一直憋屈着自己啊,你得往前看。你还劝着我放宽心呢,可你自个也要走出来啊!”
愁眉不展的程家安稍作停顿,然后硬气地说道:“你不为别的,就为爸的身体着想,也得赶紧把自己的个人问题解决了!”
程江水面色一苦,心里很是纠结,敷衍地说道:“我知道了,这事啊,你再让我想想吧!”
虽说是老生常谈的问题,可女儿一直秉持一副躲避拒绝的态度,时间拖得越久,仅剩下的青春年华转眼即逝,哪个父亲希望自己的女儿孤苦终老呢。
程家安瞪起了眼睛,跺了跺手里的拐杖,干脆把心里的想法说透了:“还有啥想头?我看人家东明就是不错的一个人,从江海六岁那年就跟咱家打交道了,到现在也算是个知根知底的人。东明嘴上不说,可心里是盼着的,这连我这个老眼昏花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听着父亲的絮叨,程江水心头涌起一阵烦躁,抿起嘴执拗地说道:“爸,这事我心里有数,您就别操心这些了,有些东西真是命中注定的,强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