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最终抬起头来,直视着他,“不喜欢。”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喜欢,不喜欢,沈劲。”
这句话很玄妙,如果,如果不加以停顿,如果说快了一秒钟,哪怕只是一秒钟。那么它就是——
我不喜欢沈劲。
他双眼眯了眯。
酒店的工作人员说,他给她点的菜,她一口没吃,牛奶一口没喝;邢清说,他送的衣服,她一件也没有穿;而现在,她的鱼死了,他就生生再给她造一座鱼馆出来,这里有二百五十条鱼,她要什么,他就能给什么,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他打量着她,问:“为什么?”
“今天不是我生日。”她语气里有些疲惫。
“你身份证上是这样写的。”他查过她。如果今天不是她生日,那每年他都让向舟给她送礼物时,她怎么没有指出来。
“真的不是。而且我不喜欢过生日,很不喜欢。”她的语气很诚恳真切。几乎是在拜托他,别做这样的惊喜。
“行。”沈劲自然也不再说什么,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一样,把门关上,也把那些惊恐的鱼群一并关上。
“今天做了什么?”
他问她。
“今天去拍了宣传照。见到了宋筠。”她停了停,“还有她姐姐,宋叶眉。”
他闻言,眼眸微动,“然后呢?”
阮胭说:“她很漂亮。”
“还有呢?”
“她是我的摄影师,我的宣传照由她负责拍摄。”
“嗯。她拍人物,一向很出名。”
“他们都说,”阮胭停住,看着他黑沉沉的眼睛,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我和她长得很像。”她补了一句,“比宋筠还像。”
他一下就品出这味儿了。
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她知道了吗?
他把她当个替身。
所以这些天,才作出这些事来?
越来越变本加厉的欲擒故纵?
羊羔用犄角撞击猎人,借此吸引他的注意力?
但实际上,是在对他发出信号——逮捕我吧?
所以,是太过在乎他了吧。
“是有些像,尤其是这双眼睛。”他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逼近自己,让那双潋滟的眸子贴近他的唇,“但是我希望你,这双眼睛,只看到该看到的东西,别去看不该看的东西。”
该看的,比如他,比如钱,比如他能给她的地位。
不该看的,一切他不想给的,都是她不该看的。
“嗯。”
她的热气喷在他喉头的疤上。
“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去拍宣传照。”
“可以。今天做吗?”他问得很直白。
既然弄懂了她这些日子的古怪的源头,他也就不再掩饰,她很爱他,他乐意在某些方面宠她。
“不做。”她悄无声息推开他,“生理期。”
他有些遗憾地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