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虎喊道:“大刀,大刀,请你现在就准备请功报告,东山梁子我拿得下就守得住。”
罗东雷命令:“王山虎,从现在起,东山梁子坚守情况,你直接向我报告。”
由此直到演习结束,“王山虎”成了使用频率最高的关键词,K军军、师两级机关的许多人都记住了这个挺虎势的名字。
每隔两分钟,罗东雷就会跟他联络一次:“王山虎,先遣群主力已推进到黄水湾,离东山梁子不到一公里。你那里情况怎么样?”
扩音器里,王山虎回答:“报告大刀,情况正常。我把防御重心放在西北角,重点防范机步师增援。”
罗东雷赞扬,“完全正确。”
这时扩音器声音突然中断,隐约听见王山虎在问:“一班长,什么动静?好,我马上就来。”声音复又清晰起来,“大刀,陆军动作很快,一个战车营纠集刚刚溃散的炮兵营,已经反扑上来了……”
罗东雷一惊,“王山虎,坚持住,我呼叫航空兵火力支援你。”
王山虎叫道:“来不及了,我们已经被包围。”
这时的东山梁子上,枪炮声已乱成一锅粥。二十来个伞兵根本无法抵挡十几辆装甲车的四面推进,猛烈的炮火将一排仓促构筑的简易工事炸成了平地。
第一章(7)
王山虎用手枪边打边指挥:“撤,快撤!”
退到一个山旮旯前,一个班长喊:“排长,没地方撤了!”
几辆装甲战车逼了上来,黑森森的炮筒直指一排。王山虎弹出子弹打光的手枪弹匣,冲他的伞兵们摆摆手,“得得,按演习规则我们输了,放下武器吧。”
几个着丛林迷彩服,端着冲锋枪的战士跳下战车,簇拥着一位佩少校军衔的指挥员,走到被俘的伞兵们面前。偏偏这时,通信员背上的便携式电台耳机传出呼叫声:“短剑三号,短剑三号,报告反击结果……”
那个陆军少校拿过受话器:“我是北集团军第33机步师战车营童营长,现在由我向你们通报战况:突袭东山梁子的伞兵分队已全部被俘,无一人逃脱,但是我对他们的英勇顽强深怀敬意。通报完毕,谢谢。”
虎师作战室大厅陷入一片静寂。
作战参谋走过来小声报告:“罗副师长,五分钟后第一突击群到达绊马河上空。”
罗东雷不甘心,“政委,战车营如果直接开到洪村高速路上,我们即使占领东山梁子,也无法实施机降。但他们没有,却把机动性很强的战车,作为固定火力配置在射程勉强可及高速公路的东山梁子,这说明机步师过于看重东山梁子的战场价值,对我强行机降毫无心理准备。眼下沙尘风势已减弱到每秒七米,我们出其不意地机降,强行开辟空降场,可以重新夺回战场主动。”他悄悄拽拽曹百原的衣襟,小声嘀咕,“老曹,你要支持我。”
曹百原摇摇头:“冒着自行榴弹炮营的火力机降风险太大,现在东山梁子上又多出了一个战车营,强行机降的风险系数等于加倍了。”他也小声嘀咕说,“老罗,别一条道走到黑了,现在罢手,好歹还有沙尘暴这个台阶下。”
这时,电子大屏幕上的运输机群已飞临绊马河。随之,扩音器里传来第一机降突击群请求机降的报告。
杨昌明冲罗东雷点点头,“决心你下!”
罗东雷毅然抓起麦克风,“第一机降突击群……”
首长席上的谷振风却呼地站起来,拉着脸说:“军长,算了吧,别再浪费航油了。”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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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东雷最后一个离开作战室大厅,向等候在办公大楼台阶下的“猎豹”吉普车走去。
一位参谋撵上来报告:“罗副师长,第一、第二突击群已全部返回营房,先遣伞降群最后一架返航飞机,半小时后落地。政委和曹副师长处理完手头的事就去机场。”
罗东雷点点头,拉开车门正要上车,一辆宝蓝色跑车轻盈地滑过来,准确地停在“猎豹”旁边,从无声落下的车窗里探出张精致动人的女人面孔,“请问这位大校,罗东雷罗副师长在吗?”
“在,可你是谁?”
那女人钻出车来,身材高挑,风姿绰约地站在罗东雷面前,自我介绍说:“我是汉州达信律师事务所律师谷晓楠,有事要和他谈。”
“律师?”罗东雷打量了一眼她那身职业女性的蓝色套装和毫无瑕疵的面孔,不禁摇了摇头,问,“你找他有什么事?”
谷晓楠为难地说:“真对不起,这事儿我只能跟他本人当面谈。”
“他这会儿去机场,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跟你谈任何事儿,另约一下,我负责替你把话捎到。”
就是这会儿,谷晓楠觉得有股热烘烘的男人味逼了过来,让她有点喘不过气。她近乎失态地看着这个挺拔干练,面部轮廓硬朗的大校,好一会儿才应出声儿:“好吧,就麻烦你转告他,明天上午请他到我们律师事务所来一趟,如果实在走不开,我再来找他。你看行吗?”
“谷律师这么通情达理,我想他没法说不。就这么定了。”说罢,罗东雷钻进“猎豹”,阵风般远去。
第二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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