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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黑暗（第2页）

“砰。”

一声枪响响起，之后街道便又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

“呼……”赌赢了的王抱一开始使用自己的珠馈能力回收子弹，这是他在这场战斗中唯一一次使用自己的能力。

就如同死在黑夜中的影鬼猎人大师昆利·昆西的切身经历教会人们的：在绝大多数时候，一个人总是会死在自己最擅长的地方，过于依赖某件事物只会反复又反复地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世界上没有坚不可摧的东西。

在这场战斗中，无论是自己的珠馈能力，还是自己过去在王家训练出的符箓能力，甚至是雪莉给自己带来的“夜视”能力，都在推动自己不断迈向失败的结局。

幸好自己赌赢了。

与王抱一心神相联的雪莉，在消化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之后，也是感慨出声：“这家伙……还真是不能轻视任何一个影鬼猎人啊，这些家伙都和你一样狡猾啊。”

“因为笨蛋早死了。”王抱一走上前去，借着尚未熄灭的放焰符检查对手的尸体。这家伙仿佛是被一颗隐形的子弹贯穿了头颅，汩汩的血和黄白之物从脑壳上凭空出现的伤口中不断流出。再看看他死前那终于露出的惊讶表情，王抱一才相信这位同行真的死透了。

杀戮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本能会在战斗中接管一切，可当平静的夜色重新接管一切，作为人自带的那些软弱和情绪便随着夜风重新涌来。

王抱一看着同行的尸体沉默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去想，雪莉也适时地没有开口。

他看向那被自己子弹射穿彻底报废的源能灯，想了想还是绝了动用能力将它修好的念头，而是将它捡起来塞到了尸体的怀里。

希望亚瑟家的收尸人能把这盏灯和这个可怜人埋葬在一起吧，一起烧掉也可以，毕竟很难区分到底哪个是真正的他。

是的，对方的珠馈能力根本不是什么利用黑暗保护自己，而是一种类似于可以把生命寄生到别的物体上的能力。

“好吧我承认你装到了，我当时还在催着你开枪呢。你是怎么突然看破他的珠馈能力的？”

“还记得三年前格林格斯结婚的那天吗？”反正也需要休息，王抱一干脆坐在了地上和雪莉聊起来。

“记得，你还是伴郎嘛。”

“前一个晚上，格林格斯叫嚣着要在结婚前好好放纵一把，拉着我去了康维尔市最大的赌场。在那里，我见到了一群特别的赌徒。”王抱一回忆着解释，“他们不会直接下赌桌，而是会把自己的筹码压在自己看好的人身上，那个人如果赢了一局，他们也可以跟着瓜分一些筹码。”

“哦，就和寄生一样。”

“对，我就在那时突然想到了这段往事。在这之前，我就对他的种种做法感到奇怪了，譬如说，如果他的能力是利用黑暗保护自己，那他应该对在黑暗中战斗很擅长才对，可他在黑暗中并没有什么精准度，这一点很奇怪。”

“确实如此，他不像是个习惯于在黑暗中战斗的人。”

“更重要的是，虽然我今天没有带什么能够用来照明的东西，但是这是他无法预料到的，这条街如此空旷，只要我也提一盏源能提灯来，他就根本没有办法利用黑暗来保护自己了。我不觉得一个老影鬼猎人会犯这种错误。”

王抱一顿了一下，继续“说”：“而且雪莉你是否记得他的那句话，‘如果你的能力是操纵子弹’，听到‘操纵子弹’你能想到什么？”

“请麻烦你直接说，不要拿我当乐子耍。”雪莉显然没有充当捧哏的打算。

王抱一笑了笑，一直以来，他都只会在雪莉面前展现出这一面，他自己接了下去：“如果是我，那我只会第一反应觉得对方的枪一定非常准——毕竟一个人都能操纵子弹了，还有目标是他射不中的呢？所以，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他说过的‘如果你要是能操纵子弹你就抽中下下签了’这句话不是在指他无惧子弹，而是在说‘你要是射击特别准那你就倒霉了’。”

“如果你射术精准，那你的子弹就只会冲着他的身体招呼，绝不会误射到他的那盏提灯。更不用说，他在一开始把自己的提灯踹到了墙角。”

“而且把提灯给关上了。”王抱一补充说道，“不论我是否习惯于在黑暗中作战，我都不会去射击一盏已经无法发光的提灯。他这种做法的高明之处在于，如果他是把提灯放在身后护住或是把提灯维持点亮的状态，我都可能射击提灯。更巧合的是，因为你的存在，我即使在黑暗中也百发百中，真是差点就栽在他身上了。”

“他从战斗开始就不怎么移动，可能他就不能离那盏提灯太远吧？”雪莉也突然想到了对方一个怪异的特点，“就是不知道他的珠馈能力是不是只能对这盏提灯使用，要是他能对什么钥匙之类的小物件使用，那可真是难对付多了。”

“钥匙？饶了我吧。”

王抱一笑着爬起来，顺着脑海中记忆的路线继续出发。那柄亚瑟军工最新出品的triplex步枪也留在了那儿，毕竟如果使用别的枪的话，雪莉是会生气的。

……

“欢迎，今夜的第一位客人，也许也是今夜的唯一一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