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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真相下（第2页）

切尔薇点了点头。

“但你们先祖的罪恶与你们这些后人无关，换个角度来说，你们实则是受害者。”王抱一安慰了切尔薇一句，然后继续说，“步入‘虚无海’的深度和生命的强度息息相关，十八岁的少年如何能和一个在深海浸淫多年的老怪物相提并论，因此被吞噬同化是必然的。”

“我有一个问题。”说话的是罗格利，“为什么每一代的家族继承人要配合他们进行仪式？”

“格兰的例子是特殊的，他主动配合，不代表每一代继承人都主动配合了。”王抱一摇摇头，“他们的实力和威望都与刚成年的继承人相差甚远，后者会对他们言听计从并不奇怪。至于格兰，他们并没有骗他，继承仪式是会与先祖融合并获得力量，只是他一定会输掉这场争斗而已。格兰作为布什家唯一的继承人，并且在成年时都没有步入浅海，对力量极为渴求并且渴望冒险并不奇怪。”

“振兴家族确实一直是他的执念……”切尔薇叹了口气，“但是可笑的是，其实布什家族从未衰落过。知更鸟家族的内斗只是一种假象，对先祖来说，他们唯一关心的就是自己是否能够继续进行仪式，让自己存活下去，家族只是生产后代的工厂而已。”

“可从小生活在这个假象中的格兰不会相信这些。”王抱一接过话头，“即使他们亲口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他只会觉得，只有自己真切获得了力量，才会赢得尊重，和别的家主能够平起平坐。”

“嘿，你们说，这种家族内斗的假象，是不是这些先祖故意弄出来蒙骗后辈的？”罗格利突然有了个猜想，“没举行仪式前，自家城市的产业都要被瓜分了，举行仪式后，对方一夜之间就把人都撤走了。换作我，我也要会去进行仪式了。”

王抱一和切尔薇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总之，我们已经弄清了仪式的本质，以及知更鸟先祖做的一切。”王抱一转换了话题，“不断地生育后代，不断地举行仪式，不断地向虚无海更深处探索，他们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知更鸟家族就是这样维持着家族的团结，罗格利，我曾对你说过，没有延续百年的盟约，除非，这个盟约依旧在被制定它的人执行着。”

“然后他们就和所有追逐力量的人一样，轻视了‘虚无海’的恐怖。”

“融合了格兰的斯摩·布什，在瞬间就触摸到了深渊，事实证明，在虚无海恐怖的压力面前，数代人的汇聚体依旧脆弱的可笑。斯摩·布什在瞬间就变成了暗鬼，并且表现出了压倒性的实力，将在场的其他人全部秒杀。”

“说来有些侥幸，这件事反而救了我们，可以说是命运使然。”王抱一叹了口气，“在地下水道见到斯摩·布什的尸体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其实有数条猜测，当时的我无法确定到底哪个猜测更符合历史。而且，即使我验证了自己的猜想也没有用，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找到传承之地。”

“幸好，此时戈登先生来了。你们两位可能不太清楚，戈登先生是我的一个客户，他曾经雇佣我保护他的安全，他有着自己的珠馈‘心潮’。而他的珠馈，用简单的话来说，在他必然会受到生命危险时，会提前预警。”

“啊！”罗格利突然明白了。

“罗格利，看来你想明白了。”王抱一露出微笑，“我们对暗鬼的了解不多，但是很显然，它和影鬼类似，是以杀戮为本能的生物。”

“戈登先生的‘心潮’告诉他，如果放任不管，这只暗鬼会在明天一路杀到康维尔市来，然后将全城的人都肆意屠杀。罗格利，不用露出这种不相信的表情，我绝对肯定暗鬼有这个能力。”

“看似巧合，实则必然的事情发生了。”王抱一继续说道，“绝对相信自己的珠馈的戈登先生，立刻作出了反应，很自然的，他想起了曾经保护过他一次的我。”

“而当他想到我的时候，他的‘心潮’波动了一下。”

听到这，切尔薇挑了挑眉。

“没错，就是你想的一样。”

“‘心潮’的预警，是实时的。这在他第一次找到我的时候，就和我说明了。在找到我前，他一直处在‘心潮’预警中，可当他找到我，作出要雇佣我的决策时，‘心潮’的预警就消失了。”

“照你这么说，他的珠馈简直有着预测未来的力量。”切尔薇说。

“预测未来，又或者是综合现有的所有因素去推算最可能的未来？”王抱一此时想到的，是一柄计算能力极强的枪，“总之，‘心潮’不曾出错。”

“戈登先生当即就做出决定，要尽快找到我。”

“也许是危机关头下心生急智，戈登先生充分发挥了心潮的作用，跟随心潮的波动，他不断调整自己行进的方向，竟然在完全没有提示的情况下找到了我。”

“我在最初看到戈登先生的时候，并没有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但当我听了戈登先生描述如何找到我的过程后，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那个时候的我，心知已经再没有办法及时找到传承之地，所以本想放弃这个案子，去贴身保护戈登先生。可他的话给了我灵感。”

“我当时想：‘我会把戈登先生即将遭遇的安危和格兰的案子联系起来，我要继续寻找格兰。’戈登先生接下来的反应验证了我的猜想。”

“啊！我记得，他说心潮波动了一下！”罗格利激动起来。

“就是这样！”王抱一点头，“那个时候的我已经猜到，所谓的传承是传承的不仅是珠馈，还包括生命——因为我一直坚信每个人的珠馈是独一无二的嘛。但我没想到经过数代传承，人的力量会不断膨胀，戈登先生的到来提示了我，他在描述危险的时候，我出于自己的职业习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传说中的‘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