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洁白整齐的八颗牙齿,从容的接过了纸,俯身道:“多谢先生。”
“嗯。”刘源顿了顿,道:“下学以后,你们二人来我书房。”
“是。”二人分别应下,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刘源见二人学的快,再讲解三字经时也就不自觉的加快了进度。晌午时分师娘并没有如昨日般来送茶点,想是知道刘源心情不好,没来打扰。
时过下晌,刘孙氏才来敲门,一如昨日温柔的请几人去歇息一会儿,刘源此刻已然消了怒气,便带着三人来到院中。
趁着这个空档,王允将作好的文章交给刘源。
刘源从上至下的看了一遍,不过数息时光,便点头道:“束股不够利落,但今年你可下场一试。”
王允听了这话,欣喜若狂。三年前刘源不许他下场,他悄然报名,结果一败涂地。当时刘源没有发怒,反而很怜悯他,却不许他再贸然下场,而今,他终于允许了!
刘源拿起茶杯嘬了一口,道:“你可知我为何不允你频繁下场?”
王允摇头道:“多多下场有益于锻炼胆识,即便不过,也是个训练,学生不明白。”
刘源放下茶杯,将右手握成拳头,缓缓的道:“这是你的心,外力的击打。”他作势冲拳向一边的巨石,接着道:“你能够承受一次两次,可十次,二十次呢?待到那时,你一走入考场便会头晕腿软,便是有真才实学,也发挥不出来,还会考中吗?”
王允这时才明白刘源的良苦用心,可恨他自己不明白这个道理,还曾暗自不服。
沈康看着二人的对话,预感到王允今年定能中得秀才,如若不然,刘源到死也不会对他说出这一番话。他是在鼓励王允啊。
王允心中和暖,拱手俯身:“多谢先生勉励教诲。”
刘源长叹了一口气,目光依次扫过三人,似有话讲,但却压了下来,笑着摇摇头,道:“品品今日的茶吧。”
“是。”
“今日的茶味道甘甜,但是还带着一点涩味儿。”沈昌微微蹙眉,茶水入喉,憨直的笑了笑:“咽下去以后,有一股清香味儿返上来。”
刘源道:“再观茶色。”
沈康看了看道:“茶色淡绿,泛着清亮。”
刘源点头,微笑着道:“这是庐山云雾,记住了?”
“记住了。”二人点头,又各自低头去细细的品味。
刘源将壶端放于三人面前,接着道:“紫砂陶器泡出的茶,清香扑鼻,隔夜而不变味,壶内不留茶渍,壶内热茶经久不凉。正所谓,景陵铜鼎半百清,荆溪瓦注十千余。说的是景陵的铜鼎五十钱可以买到,但荆溪的紫砂壶价值一万钱。”
说到此处,刘源低笑着摇了摇头,道:“其实紫砂壶之珍贵,更在于其器雕工塑形之匠心。方非一式,圆无一相,件件皆是独一无二之精品,才是其珍贵之处。”
“嗯。”沈康细细的打量着这件紫砂器,其状如同悬胆,雕刻着飞鱼之图,他绝对相信刘源的话,这不仅是一件茶器,更是一件绝无仅有的艺术品!
他不敢相信,这样的东西如果拿到现代会引起多大的轰动。随即,他赞同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