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由一群內侍簇拥着往后院走,司三葆眼观六路,院子很大可修的很随意,也没什么花花草草,倒是很像沈湛的风格……来来往往也有丫头婆子,但却没有出挑的。
他想起沈湛后院的女人,他能让自己弟兄随意进出后院,还在后院操练,可见他根本就没有动过心思收那些女人。
一行人进了内院,远远就听到哄闹声,司三葆满嘴的奉承,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三个箭靶子立在路中间。
“这是……”司三葆歪着身子,看着百十步外的几十个赤着板子,光溜溜的兵,他心头直皱眉,这些兵油子,倒哪里都是这副德行。
再一看沈湛也是这样,顿时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在练箭。”周奉楞了一下,奇怪沈湛怎么将箭靶放在这里,“公公往这边走,刀箭无眼。”
司三葆立刻点头,随着周奉往一边让,可不等他走几步,就听到咻的一声破空声传来,随即他被周奉拉着后退,“公公小心。”
“怎……”怎么了还没说出来,他就看到一支箭脱了靶子,直直的朝他射了过来,司三葆吓的双腿发软,脸色煞白的愣在原地,周奉拉了几次都没拉动。
箭之快,眨眼到跟前,周奉顿时抱头蹲下来,身后也是一片惊恐慌乱扑地声此起彼伏。
只有司三葆愣在当场。
那箭嗖的一声,直接就钉在了他的大腿上。
司三葆嗷的一声叫唤,捂住了腿噗通跪倒在地上。
“公公,您别动别慌,在下这就去请军医来。”周奉反应过来,三魂吓丢了七魄,“别动,别动。”
一片慌乱中,有人跑去请大夫。
司三葆疼的满头大汗,捂着腿直抖,“疼,杂家好疼。”他儿时家境苦寒,可后来跟着赵之昂后,他的日子就一直很舒坦,细皮嫩肉的哪里受得了皮肉之苦。
“快来人。”周奉喊着,“过来搭手,将司公公扶进去歇着。”
对面的人看着,呼啦啦的朝这边过来。
司三葆疼的咬牙切齿的,拉着周奉的手,“谁……谁射的这一箭,杂家要他的命。”
周奉皱了皱眉,朝对面木呆呆的小鱼看去。
“混账东西。”沈湛呵斥小鱼,“还不快过来和司公公赔礼道歉!”
小鱼抱拳单膝落跪,给司三葆道歉,“公公,刚才的箭脱靶了,是小人的错,还请公公责罚。”
“侯……侯爷。”司三葆双眸含泪满脸委屈,沈湛凝眉上前一步单手扶住了司三葆的胳膊,关切的道:“不知司公公会来,让你受伤,是沈某的错。”
司三葆本来是想杀小鱼的,可一看沈湛将错拦在自己身上,他就是再特疼也得忍着,“没……没事,就一点皮肉伤罢了,侯爷无需挂怀。”
“这不行。”沈湛说着,转头呵斥小鱼,“自己去领八十军棍,三年的军饷一并罚了,给公公做药费,你可服气。”
小鱼点头应是,抱拳道:“服!”
“这……这怎么使得。他们一年拿点军饷不容易,杂家养几日就行,不用什么医药费。”司三葆反过来给小鱼求情,“还请侯爷开恩哪。”
沈湛看着司三葆,眼中的神色就变成了欣赏,拍了拍司三葆的肩膀,爽气的道:“司公公真男人!”
司三葆嘴角抖了抖,忍着肩膀酸麻腿上的疼,陪沈湛说话。
大夫赶了过来,给司三葆拔箭上药,沈湛全程作陪,和司三葆说话。
好不容易包扎好,司三葆疼的真想大哭一场,可看着沈湛他半个不敢落,笑着道:“杂家来,给侯爷您添麻烦了。”
“公公客气。”沈湛坐在他对面,问道:“公公来,可是有事。”
“这样的。今日宴席,是杂家考安排不周,让侯爷您败兴而归。”司三葆跟着沈湛,笑的掏心掏肺的道,“侯爷您一走,杂家思来想去,心里越发惶恐不安,就不请自来了。”
“爷是粗人。不好的事过后就忘。”沈湛语气亲和,“不必多虑。”
司三葆一颗心顿时放回肚子里,笑着道:“侯爷贵人事多,那些不重要的小事不重要的人,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沈湛点头。
身后,周奉抚额,他就说侯爷为什么今天答应的这么干脆。
不能明着来,那就暗着来,侯爷就没打算放过司三葆。
“这是杂家的一点心意。”司三葆递了个锦盒上来,“这茶入了侯爷的口,也是它的福气。”
侯爷最烦喝茶了,周奉心道,司三葆还是不了解侯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