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莹就着刚打上来的清凉的井水净了净面,透过水的倒影看了看她现在的容貌。
柳叶眉,杏眼、樱唇,倒也是个清秀的小美人。
没几分姿色皇后也不会会挑上她了,沈玉莹柳眉微挑,轻笑。
沈玉莹是皇后宫中的婢女,要做的事就是伺候皇后。只不过皇后也有自己宠爱的婢子,所以那些近主子身的工作都是那些得宠婢子的事,沈玉莹也就只能做点儿粗活。
这粗活不是指砍柴什么的,而是擦擦花瓶,扫扫地这种洒扫的小事。
沈玉莹绣工不错,所以常常和一些关系好的婢子一道绣着帕子扇面的托人送出宫卖,换点银子傍身。在这深宫中,没银子是很难过日子的。
夏日炎炎,郁郁葱葱的柳树上蝉儿栖息鸣叫着,微风吹拂,云絮浮动。
沈玉莹素手捻针,倚在窗边绣着帕子。
白皙的鹅蛋脸微微低头,咬着红唇专心致志,阳光透着窗纸照在她的脸上,衬的她的肌肤更是细腻。
粉嫩的宫装着在她身上,显得简单又不失雅致。清风抚起她额上的碎发,嘴角扬起淡笑,清丽的脸庞未施粉黛却更有一番风味。
王夫人路过宫女房时正巧看到这一幕,微胖的身形不由顿了顿,微微愣了一愣。
回过神来暗自忖道,这婢子倒有几分姿色,尤其是那双眼睛,跟天上的星子似的。
她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若有所思的转身扭着粗腰走了。
正低头专心绣着莲花的沈玉莹似有所觉的抬起头,望着她富态的背影远去,嘴角掀起一抹笑容。
随后,又低下头去继续绣那张粉色鸳鸯戏水绢帕。
青青风风火火的撩起帘子闯进门,带进来一股燥热的风。
三步当做两步跨的冲到桌子边,拿起茶杯倒了茶水就咕噜咕噜的灌下去,连灌了三杯才瘫在凳上喘起粗气来。
“呼呼……”
沈玉莹放下帕子,抬头无奈的说:“你呀,怎么急成这样,要是呛到了怎么办呢。”
青青喘着气勉强笑了笑:“呼呼……你是不知道呼……”她又倒了杯凉茶,咕噜一口喝光。
不在意地抹了抹嘴唇,她叹了口气,才说道:“娘娘让似兰姐姐整理衣物晾晒除虫,似兰姐姐让我们几个去收拾。春夏秋冬四季,娘娘的衣服那么多,这一晌午的可把我们累死了。”
沈玉莹哦了一声,疑惑的问:“你怎么不叫我一道去呢,你们也轻松些。”
青青闻言抬头看了看她,见她面如朗月、眸若星辰,侧首轻笑的样子婉约动人。这么柔弱温和的样子,合该窝在富贵乡里拿绫罗绸缎、锦衣玉食的养着,闲来无事弹弹琴画画花什么的,怎么会想让她去干那些累的死人的事。
“反正我是皮糙肉厚的,也累不死,你还是适合绣花,呵呵。”青青咧嘴笑着这样说。
眼神真诚直率,是真话。
沈玉莹眼眸闪了闪,唇边的笑容深了点。
她从窗边起身,走到桌边拿抹布擦了擦桌子上的水渍。
青青见状不解的说:“干嘛擦它?一会儿就干了。”
沈玉莹笑了下,说道:“香秀回来看到干掉的水渍又要不高兴了。”
青青听了这话,顿时脸色一垮,撇了撇嘴不屑的道:“也就是她金贵,好似咱们房子有多腌臜似的。每天上赶着去巴结似兰、如玉,生怕谁不晓得她想当主子似的。”
沈玉莹闻言笑了笑,没有接话,擦完了桌子就回去窗边继续绣花了。
青青嘟囔了几句,停了嘴。
趴在桌子上懒洋洋的望着沈玉莹,忽然说:“玉莹啊,我听说皇上好久没宠幸皇后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