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非喝了一口咖啡:“因为我睡不着。”
小曼看着罗非的举动,不觉失笑:“可以进去吗?”
罗非无力地靠在门上,一摊手。小曼随即进屋内,看到屋里一片狼藉,桌上地上资料堆得四处都是,客厅里倒是多了一个保险柜敞开在边上。
小曼看到桌上那架奇怪的咖啡机还在滴着咖啡,无奈地摇摇头:“睡不着还喝咖啡?”
“咖啡可以扩张脑血管,降低呼吸频率,十五到二十分钟之后才会起兴奋作用,如果掌握好时间,喝咖啡可以助眠。”
小曼拿起桌上一张纸看了看:“杜金保的供词,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罗非微微叹了口气:“你真的相信杜金保就是纵火案的凶手?”
小曼听罢,用奇怪的眼神着罗非,紧接着皱起眉想了想说道:“他自己都招供了。”
罗非放下咖啡杯,来到贴满线索资料的墙边,看着钉在上面错综复杂的红线:“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件案子疑点太多了。”
“都有哪些疑点,快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一起推理。”小曼说着凑了过去。
罗非当即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小姐,推理不是推车,不是两个人一起使劲就会变快的。”
“别忘了我也是一名警探,就算使不上劲,多少也能给你点启发吧?”小曼一脸认真地说道,却不再像以前那么过多在意罗非这种盛气凌人的语气。
罗非看了看小曼,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再咄咄逼人,而是直接点头解释起来:“好吧,第一个疑点,王积富根本不认识杜金保,怎么会知道他要放火烧他家?”
“他做梦梦见的。”小曼脱口而出。
罗非耸耸肩:“你相信这种怪力乱神?”
小曼思考了片刻,开始推理起来:“你自己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说不定王积富认识杜金保,王太太听见他梦里叫金先生,杜金保的名字里不就有一个“金”字?他们之间一定有过节,他看到三起火灾的报道,知道是杜金保干的,所以才会害怕到做噩梦……”
“这么说杜金保和之前三起火灾的受害者也有过节吗?”罗非抱着肩膀,笑着看小曼。
“是的,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小曼倔强地咬着下唇,想坚持自己的推理,忽然小曼一转身,指着罗非,“对了,杜金保的父亲是在救火中牺牲的,说不定那场火灾就是王积富他们造成的,杜金保是为父报仇。”
罗非佯装惊讶,敷衍地鼓了几下掌:“你刚才说话时,眼球一直在向右上方转动,说明这个理由只是你的臆想,你自己也知道这个理由根本没有依据可循,你的想像力很丰富,但是当侦探不能光靠想像力,要靠调查研究。”
小曼尴尬地收回手,走到一旁的桌子边,看了几眼满桌眼花缭乱的资料问道:“这一个星期来你做了很多调查研究吧,告诉我你都查出些了什么?”
罗非走过去,拿起桌上的资料,给小曼排出顺序:“一开始,我和你一样怀疑火灾受害者之间有某种联系,可是当我查看十名死者年龄、职业,却找不到任何共同点。正当我的调查陷入僵局时,你刚才的一句话提醒了我……”
“什么话?”小曼突然又莫名兴奋起来。
“我突然意识到我只顾着横向比较每个人的现状,却忽略了纵向的时间,所以我改变方向,调查这十个人以前的经历,结果,我发却了一件有趣的事情。”罗非说着用力点指着桌面上那四具焦尸的照片,“四起火灾,每起都有一名遇害者在十年前辞去了原工作,连同王积富在内,这四人分别是……”
这时罗非又从一沓文件里抽出四张照片,依次摆在那四张尸体照片的上方:“赵大同,工部局高级译员,十年前是利查洋行的经理……方礼斌,新南洋机械工厂工,程师,十年前是永和保密机械厂的工程师……郑远,现任大世界保安经理,十年前是汇旗银行的保安主管……王积富,现任《新林报》社会新闻栏责任编辑,十年前,他是汇旗银行的业务经理……”
罗非一手拍在照片上,另一只手指着小曼:“十年前,他们差不多突然在同一时间辞去了原工作,搬了家更换了住址,这说明什么?”
小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当时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你有没有查过十年前的新闻?”
而正当小曼觉得案件的线索明晰起来时,罗非却颓然一笑:“不用查,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有什么破不了的案子,十年前我刚开始当侦探,遇到的第一起悬案就是汇旗银行钻石失窃案,至今未破,这件案子就像一个小齿轮卡在我脑子的一个角落里,没想到现在又转了起来。”
“你是说那个钻石案和这四个人有关?”小曼试探着问道。
罗非点点头,随即拿出了一个男人的照片递给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