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下车,她满脸兴奋地扑上来抱住我,连珠炮似的感慨,“啊啊,学姐你太帅了!老远就看到你的车,真是神乎其技啊!我还在想谁这么厉害可以这么连超四车,结果是学姐你啊!沈钦言在电话里说你开车飞快我还不相信,结果你比我想象的还帅!深藏不露!学姐,我真是爱死你了。”
我深吸一口气,揉她的脸,“我也爱你,真的。音响。”
她大笑起来,指了指脚边的两高两低的箱子。
沈钦言虽然在车上脸色苍白,但脚一挨到地就恢复了正常的颜色,迅速和安露身边的电视台工作人员把箱子抬上了后座。
安露拍了下沈钦言的肩膀,“你以后可要好好感谢学姐啊,她两次找我帮忙,都是因为你哦。”
沈钦言重重一点头。
“等今天忙完了,我请你吃饭,地方随便挑,”我说,“顺便祝贺你成为主持人。”
她笑起来异常明丽,让人看了就心情大好,“学姐,不用请吃饭,等你挣了钱再说吧。其实,我也是借花献佛。学姐你肯跟我做朋友,已经是我莫大的光荣了。”
挣了钱?我真想对着苍天泪流满面,看来全世界都知道我是贫穷人口;至于借花献佛?借谁的花献谁的佛?她太抬举我,我受宠若惊。
我虽有此一问,但碍于时间,也没细问,重新跳回车上,又开回去。
回去的一路我没敢像来的时候那样疯狂,因为怕把音响颠坏。虽然安露满不在乎的说“经得住颠”,但我觉得还是小心点儿好——因为剧场那边还有个坏掉的音响呢。
但即便这样,沈钦言的脸色也不是太好,比我还紧张,小白兔一样东看西看,他似乎有话跟我说,却怕打扰我,不敢开口。我忍不住莞尔,心说,他是一辈子都不敢坐我开的车了。
车子拐入了长街,小剧场所在的小楼遥遥在望,我放慢车速停车。
沈钦言这才开了口,“许真,你以后不能再这么开车了。”
“怕啦?”我逗他。
我以为男孩子会羞于承认自己胆小,但他沉默之后,又点了一下头,“是的,怕了。我爸爸……是车祸中去世的。戏不演了都没关系,我只希望你一辈子都安全,永远不要再做危险的事情。”
我一愣,能言善辩的许真不翼而飞。在开口之前,他推开车门,下了车去后座搬音响。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去的时候花了四十分钟,回去却花了一个小时。
大郭已经安排好人在外面接应我们,抱着音响就去调试,一秒钟空隙都没有,忙得简直跟打仗一样。等我停好车,进去后才知道,已经有几名观众来了,坐在座位上闲聊、好奇的打量呢。
也不是不喜悦的,看来我和沈钦言发放的宣传单很有效果。
我累得够呛,先去后台喝了瓶矿泉水,这才把飙车的紧张缓过来了。后台是演员们的化妆地,虽然这是一幕小得可怜的舞台剧,但标准的程序都要走,化妆也不能少。
沈钦言来得迟了,大郭把他按在凳子上,李安宁就开始为他化起妆来。
我趴在桌子上休息,偶尔跟其他人搭上两句话。后台的房间小得很,一屋子男女都挤在一起,说话声谁都听得到。
大郭不那么忙的时候,对我伸出大拇指,“从舞台幕布到宣传甚至到借音箱,许真,你真是我们的贵人,这样的恩情非要以身相许来还了。”
一屋子人齐齐爆笑出声,男生的声音尤其大,“大郭你想得美啊!要以身相许也轮不到你啊,我们还在排队呢!啊,许真,你看上谁了尽管说,我们保证送货上门!包试用!免费维修!”
我支着额头笑,跟这群人相处太愉快了,玩笑时口没遮拦倒是很习惯了。正在说笑,剧组里一个女生做梦似的掀开帘子走进来,她看上去异常平静,但声音却以爆炸的力度从她喉咙里传出来,“你们!知道!谁来了!”
大伙面面相觑。
李安宁扭头看了眼她,“慢慢说。”
她尖声叫:“刚刚,我看到顾持钧了!”
所有的动作都慢了一拍,大郭头也没抬,“哪个顾持钧啊?”
“这世界上还有几个顾持钧?!当然是电影明星顾持钧啊!他也来看我们的戏了!坐在观众席呢!带着眼镜,穿着风衣,”她梦游一样的说,“啊,太帅了,天啊,怎么那么帅!我现在腿都在发抖。”
群情哗然,那表情活像看到了火星撞地球。
大郭抽了抽嘴角,“喂,方梅……你看准了没有啊……”
“我怎么可能看错他!”方梅受到了质疑,生气了,“你们自己去看!”
一瞬间屋子里的人都丢下各自手里的事情,冲出了门。
只剩下我还坐在原地,没动一下,心说“坏了”。
几分钟后他们回来,带着不可置信的狂喜神情,“真的是顾持钧”几个字不需要说都完全写在脸上了。惊喜的居多,猜疑的也不少,还有人商量着去要签名。空气中泛滥着一种不理智的情绪,但是又非常激昂。
大郭则激动得满场走,“别想签名的事情!好好表现啊!表演结束了再说!”
沈钦言兴奋得眼冒紫光,跟我说:“你说的没错,他的态度真的很好。大郭去搭话的时候,他笑着说‘朋友邀请我来看你们的演出,预祝表演成功’。”
沈钦言难得眼睛发光用这么高的语速说这么多话,可见确实太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