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巍茫然地看着沈安途,手里的烟头闪烁着微弱的火星。
沈安途拍了拍他的肩膀:“试着联系一下她吧,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已经被人控制住了,那条消息十有八九不是她本人发给你的。”
另一边,石晓东的办公室。
“东哥你这是生什么气?那块地不过是从你手里转到了我手里,那还是在我们手里啊,有什么区别呢?沈凛就是看不惯你之前抢了他的位置,你避着点他不就完了?”刁永洲嘴里叼着烟,大喇喇坐在石晓东对面,不甚在意地吞云吐雾。
范鸿瞧见石晓东脸色不对,用眼神示意刁永洲闭嘴。
“东哥,沈凛那小子现在就是有意针对你,他故意拿走了你的生意和项目不说,还辞掉了不少我们的人,现在又故意用这招离间我们,这都不算是使绊子了,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挑衅,我们难道就这么忍了?”
石晓东没说话,他注视着对面墙上挂着的一副字画,上头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大字——“执志不绝群,则不能臻成功铭弘勋”。
见石晓东沉默不语,刁永洲以为看懂了他的心思,说道:“谁能想到沈凛又回来了,是吧?那小子真跟大哥一模一样,那手段,我都佩服。他才回来几天,整个集团上下又服服帖帖的,哎,算了吧东哥,时不利兮骓不逝,我们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别争了,好好过日子吧。”
听完这话石晓东冷笑一声:“大哥?你以为沈开平真把你当兄弟?”
刁永洲初中没毕业就跟着沈开平了,他没爹没娘,把沈开平这个大哥看得很重,他一听石晓东这个口气就不乐意了:“东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今天能混成这样不都亏了沈大哥吗?”
范鸿见情况不妙,立刻对刁永洲说:“那么大声吵什么,有这精力你去管管你那新项目,这是要跟外省打交道的,你不是在北面有人?提前去问问,快去。”
刁永洲臭着脸走了,范鸿等门一关严实就问石晓东:“东哥,那传闻不会是真的吧?”
石晓东扫了范鸿一眼,他就知道这事瞒不住范鸿。
石晓东不是那么能忍的脾气,为什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沈安途在头上撒野,当然是因为被抓了把柄,刚才范鸿那样激他他都不动声色,这里面必定有问题。
石晓东从茶几上拿过刁永洲留下的烟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白色烟雾里,他看向范鸿,淡淡地问:“什么传闻?”
范鸿见石晓东不肯承认也不勉强,但如果这是真的,那他们和沈凛的仇可就不那么容易化解了。
钱是钱,命是命,钱的事可以拿钱解决,但若是扯上命,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无名小卒死了也就死了,偏偏是沈凛,偏偏他又没死成。
但紧接着范鸿又想到,沈凛这么排挤石晓东恰恰也说明他没有证据,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密不透风的墙?万一真被沈凛找到什么,石晓东会怎么样?和石晓东交好的他又会怎么样?
玩手段赚黑钱是一码事,涉及到人命,那又是一码事了。
无数个念头在脑子里转得飞快,但范鸿面上还是那个慈悲的佛像,他笑着对石晓东道:“没什么,也就是有人在背地里胡说八道,说你跟沈凛当初的事故有关联,这不是胡扯嘛,但沈凛肯定也会因此报复你。无论如何,我们三个都是兄弟,如果东哥你有需要,尽管吩咐就是了。”
范鸿走了,石晓东用食指和中指狠狠把烟掐断了。
锦盛集团顶层董事长办公室的灯一直亮到晚上十点才熄灭。
沈安途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肩颈,带着唐骏坐电梯去地下车库。
“西蒙,你注意让人盯一下郑巍,今天他进出公司被不少人看到,我怕有人对他做出点什么。”
“是。”
到了地下车库,沈安途在原地等着,唐骏去开车,突然一阵微弱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沈安途心中警铃大作,他摸了摸藏在身上的小刀,还在,等着那声音靠近自己的时候突然转身——
“Andrew。”
沈安途把手从大衣口袋里拿了出来,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外国男人,突然绽放出笑脸:“好久不见啊,Sim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