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句话,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毕竟这些发小中,他是唯一一个知道他们“兄妹”关系不纯的人,其实也不是裴明晏主动告诉他的,是自己当年想追林姝结果遭来的一顿毒打让他彻底看清,这小子表面上装得对人家爱答不理的,实际上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妹妹有这么肮脏的心思。
不仅肮脏,还残暴,不许其他任何人对她怀有心思。
后来自己也算帮他做了三年的护花使者。
本来大学也想接着护的,只不过她上的那个大学,他再回去读十年书也考不进去。
“哎,你别说你现在已经心如止水,对她不在意——”
“你说你在哪看见她,厕所里?”
“不是,是上完厕所回来的走廊上,她咻一下就撞我怀里了,我刚想叫她,结果她低着头慌慌张张地跑掉了。我发现她还真的蛮有意思的,既然现在你们现在已经那个吹了是吧,不介意兄弟我——”
话没说完,头被摁了下,门“砰”一声回弹上。
正在喝酒的胡杨和单睿泽都愣了愣:“他干嘛?羊肉火锅都没开吃就走啦?”
冯越揉了揉疼麻了的脖子:“犯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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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待了,想回家。”
“要不趁现在溜走?”
“可是包和外套还在包厢里,而且没和庄教授说一声就走很不礼貌,哎,真的好麻烦呀~”
洗手台前,林姝犯难地小声嘀咕着,大概是嘀咕得太入神,连身后何时站了一个人都没发现。
直到脑袋被一只手轻轻拍了下,她受惊地回过头:“裴?裴明晏!”
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多日未见的人,她睁大的眼睛倏然亮了几分,但下一秒,又仓惶地捂住嘴巴,声音也压得轻轻的:“你怎么在这?”
裴明晏收回手,眼神也没有停留,默默走到另一边洗手台,仿佛只是凑巧路过,压根不想搭理她。
离了婚也不用这么冷漠吧?
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林姝有些伤心,抠了抠手指,低着头挪到他身边。
潺潺的水流声戛然而止,裴明晏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侧过身,轻挑着眉看着她:“你在干嘛?”
“啊?”
“你是打算把我挤进墙里吗?”
“我——”林姝想反驳的,但瞟了眼两人之间的距离确实是过于近了,近到自己都能闻到他身上的一股暖烘烘像咖啡的淡香。
她也不是故意的,自己只是想和他说个话,是脚它自己不听使唤迈的步子。
一定是。
顶着他冷淡的目光,她尴尬地后退一步,但他似乎还不满意,凌厉的眉皱得更紧。她咬了咬唇,又往后退了一小步。
这下行了吧?
她委屈地垂下脑袋,听见头顶的人似乎轻叹了一声:“这是冯越舅舅的餐厅,他请我过来吃饭。”
这是在回答她之前的问题?
林姝眼眸弯了弯,抬起头:“我也是和庄教授过来吃饭,最近有个和科恩合作的研究项目,她想让我参与,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