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郎君明面上是南宫不念的属下,现在倒是南宫不念反而安慰起夔聪来:“夔公子,你先别急,既然整座山都搜过了,没有发现尸体,那就说明他暂时性命无虞。”
夔聪默默地点了点头,眼里担忧之色却没有丝毫减少。
南宫不念穿过地上七七八八的人,走到夔潇的尸体旁,俯身查看,夔潇闭着双目,就如同睡着了一般,皮肤上也没有任何伤口,南宫不念想起凶手致命的森寒掌气,便想去查看夔潇的心口。
夔帧却忽地回过神,阻止道:“你做什么?!不许对门主无礼!”
南宫不念一愣,微微颔首道:“抱歉,在下是想查看夔门主是否是死于那凶手的掌法……”
他尚未说完,夔帧便打断道:“掌法……不是什么掌法,是暗器!是她的暗器!”
夔帧忽地扑上前,两指按在夔潇脖颈处,用力下压,接着抽出了一根近三寸长的细针,针上丝毫不沾血迹,尖端却赫然是乌黑色。夔帧将那根针猛地甩在地上,像是在甩一条毒蛇般,大叫道:“看到了吗?这是她最擅用的毒针!”
南宫不念道:“夔公子,她是谁?”
夔帧瞪着眼睛,正要答话,忽地周围一阵窸窣之响,有人发出了一声“哎呦”的低哼,紧接着,声音开始密集起来。南宫不念连忙看去,只见地上原本躺着的那七八名十方妙门的弟子有的忽然间动了起来,有人坐起身,捂着脖子,扭曲着脸抽出其间的长针。
“诈尸了?”南宫不念头皮一阵发麻,白千雪立刻挡在了他身前,萧云霓也顺势抽出了弓弩。
夔聪忙道:“诸位且慢,这些弟子们好像还活着!”说着便走向其中一名弟子,那弟子已忍痛抽出了脖颈间的长针,迷茫地盯着那根针看去,嘀咕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夔聪走上前去,问道:“你没事?”
那弟子见是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没事啊。”
夔聪取过他手里的长针,凑近看了看,又将其朝向众人:“这根针没有变色,应该是无毒的。”
说话间,剩余的几名弟子也已醒了,每人脖颈间都中了这么一针。萧云霓又去查看夔潇的尸体,见他的确是已无气息,道:“所以,凶手是用暗器伤人,而且目标只有夔门主一人,这些弟子中的针都是无毒的,因此只是昏迷片刻就醒过来了。”
夔聪问道:“适才发生何事了?你们可见到杀害门主的凶手?”
那些弟子们刚刚苏醒,便听闻这样一个噩耗,不禁都愣住了,半晌后才有人答道:“我们跟着门主搜山,走到这个地方,不知怎么就晕过去了,也没有见到什么凶手……”
夔帧忽地站起身,颠颠倒倒地走到夔聪面前,双手揪住他的衣领,眼含怒色:“你还在这儿假惺惺地问什么?这暗器是谁的,你看不出来吗?!”
夔聪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师兄,你先放开我。”
夔帧却没有放手的意思,额角的青筋隐隐浮现,朝他吼道:“她没死,现在你高兴了,是不是?!”
南宫不念道:“夔公子,你所说之人究竟是谁?”
夔帧半张着嘴,却迟迟没有说出名字,愤恨地将夔聪向后一推。夔聪被他推得向后倒去,幸好被身后一人接住,那人脚步也不甚稳,微趔趄了几步,方才站定。
南宫不念顺势望去,见接住夔聪的人正是千面妖狐,微微吃惊:“老狐狸,你怎么也来了?伤没事了吗?”
千面妖狐面色比适才好了些许,缓缓点头:“多亏教主替属下疗伤,现下已无大碍了。属下适才听闻夔门主出事,担心教主安危,就赶过来了。”
南宫不念点了点头,还待继续询问夔帧,后者却先开了口:“不要再说了,都是你们这些人来捣乱,才会害死师兄!我要回去了,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也许下一个死的就是我……”
南宫不念道:“夔公子,抱歉……节哀顺变。”
夔帧定定地看着他道:“如果你真觉得抱歉,就想办法保护我,不要让我死。”
夔帧说完,便自顾自地转身离开,全然不顾夔潇的后事,见他现在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似乎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南宫不念微微地叹了口气。
千面妖狐道:“教主,他的话貌似有几分可信度,十方妙门的弟子不重习武,不如让属下去保护他吧。”
夔潇的后事尚待处理,一年前十方妙门发生之事,南宫不念尚未问过夔聪,再加上还要找失踪的鬼面郎君,他属实也没精力去做夔帧的保镖,让千面妖狐去保护他倒也妥当,便道:“你伤势未愈,一切小心,见机行事。”
作者有话说:
无奖竞猜:杀掉葛峰的凶手是谁?
a庄小怜b鬼面郎君c千面妖狐d都不是
第98章灭门之灾
十方妙门本就是个隐世的所在,再加上一年前经历过的那次灭顶之灾,夔潇与武林中更无瓜葛,丧礼之上,也只有同门弟子吊丧,并无外客。
棺椁静置,灵幡晃动,香烟缭绕中,夹杂着阵阵悲声。早间尚是威严肃穆的议事堂,如今竟成了往归极乐的灵堂。
南宫不念对着棺椁吊唁焚香,拜祭过后,免不得想起与这棺内之人尚未分开多久,他就忽逢此厄,心中微有感怀,只觉人生无常。
夔帧匆匆赶来哭了一场,便又带着千面妖狐匆匆离去,眼神在众人身上游离,仍满含着慌乱与不信任,南宫不念只得期待夔聪能讲出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