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思嘉发射出光线。对她而言,这是第一次的实射,是用以确认效果的一击。随着“霸王”一起被从太平洋上带来的驱逐舰舰体中央开了一个洞。超高漫的光束穿过了驱逐舰。然后消失了。这原是同一阵线的船舰。可是,它已经被视为一个没有生存者存在的物体。成了试射的标的。在数秒钟的时差之后,驱逐舰爆炸了。舰体无声无息地裂开来。随着冲击波期散落在宇宙中。
在自豪于成功之际,郝思嘉这次瞄准了真正的敌人。地上,有数百只眼睛将视线冻结于荧光幕前。可是,就在发射之前,郝思嘉所搭载的摄影机突然完全中断了画面的传送。经过了数秒钟、数分钟之后,通讯始终没有恢复。
“糟糕!看来反而被破坏了。”
佛勒斯特的声音中带着军事优越感被粉碎的那种深不可测的恐惧感。仿佛有十年的时间从他头上经过似的。
“那是完完全全地生物吗?应该没有任何生物可以在大气圈外的卫星高度生存的!”
“最好不要用‘应该’这样的字眼。这对解决现实问题没有任何帮助。”
文生一边用着语言教师般的态度说教,一边擦着他那过宽的额头上的汗珠。那种只有自己是安全的自信微微产生了裂缝。尽管如此,他仍然比陷于狂躁之前的总统从容,或者那只是他装出来的样子。他对总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接着就在阿拉斯加北方,波福海一带迎击吧!如此一来,使用核弹就是唯一的可行之道了。”
吸了一口气,他唆使着总统。
“或许龙是想把‘霸王’带到华盛顿DC。的上方,然后在那里把‘霸王’丢下来吧?”
听到这些话,总统的脸早就像死人一般灰白了。
第八章 龙之飞翔
这个夏日里的一天,超大国日本的首都和其周边终日陷于混乱当中。话是这么说,可也不尽然。首相及干事长被来路不明的恐怖份子绑架、中子炸弹在隅田川河口爆炸等事情都因为严重的报导管制和交通管制而没有让国民知道,大家虽然多所抱怨,可是,仍然守着日常的作息过日子。
姑且不论是不是真有喜欢纳粹德国的国民性或民族性,日本人不擅抗拒权威和命令,视秩序重于个性,喜好自肃和自主规制的印象是外围报导中最常被提起的话题。总之,凡事都不能和别人有所不同。在其他的商店休业的时候,如果只有一家商店照常营业的话,谁也不知道这家商店会遭受到什么样的指责或中伤。尽管这样的自肃完全没有法律上的根据。
年轻人尽管奇装异服,那也只不过是追求广告产业推出的流行讯息罢了。虽然“流行”没有什么必然性,然而,嘲笑和流行无缘的人们“落伍了”的精神和“不自肃是非常没有常识性的”、“反对战争者是非国民”的精神却是完全一样的。流行、众多和同一步调就是这个国家的绝对之神。小孩子进了小学,上体育课时动作如果跟不上大家,教师的叱骂声就毫不留情地丢过来。
“为什么你就是没有办法跟大家一样?真是无可救药啊!”思考、行动和大家不一样的人就是“奇怪的改变”,往往会被视为低劣的家伙“可恶的家伙”。于是,在学校穿着制服,在校外则穿着一种叫做流行时髦的制服,“和大家一样”行动的人就因此产生了。在参加应征考试时,所有的应考人便以同样的发形和服装在柜台排成一列。
一九八八年末,在皇居门前举行记帐活动时,排在队伍中的女高中生明白表示。“这种风潮是必须跟上的”。人绝不能对风潮抱持着疑问。搭上巴士的人大声叱骂不想搭车的人们,这就是日本人代表性的作法。他们没有去想过,自己所搭乘的巴士要开往何方。
另一方面,竜堂兄弟的姑妈鸟羽讶子来到位于中野区哲学堂公园附近的竜堂家,正是日本首相和干事长热烈地互揪着领带的时候。因为交通管制的关系,共和学院的公用车无法进来,所以,她不得不在炎热的天气里走上三十分钟,可是,她一点也没有特别疲惫的样子。同行的鸟羽靖一郎虽然用着那条已经湿透了的手帕擦着脸,可是,他仍然满脸笑意。因为,竜堂兄弟不见了,他们的家依照法令就由鸟羽家来负责管理了。
竜堂家的内部就像一个小队的终极保镖暴乱之后的景象。警察以收押证据物件为由,大规模地搜索了这个家。讶子对着粗暴地翻东翻西,现在正想要就此离去的刑警说道。
“请等一等!”
“什么事?太太。”
鸟羽讶子对着回过头来的中年刑警鼻子伸出了弹劾的指头。
“这个凌乱模样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这些警察不懂得善后处理这句话吗?任意闯进别人家中,拿走东西,却又不做好处理工作。这和小偷有什么不一样?希望你们将这里好好整理过后再离开!”
她昂然不屈地说道,站在她旁边的靖一郎不禁一时失了神。对他来说,和警察争吵无异于背叛神明。刑警或许也有一样的想法吧?他眯起了发着奇异光芒的眼睛,睨神着讶子。
“这位太太,希望你能注意一下你的遣词用语。”
“我只是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而已。”
“指责日夜为维持社会治安而努力工作的警察,未免太离谱了吧?如果太过分,我们也有我们的作法。”
“这些动听的话请你等到完全没有误逮和冤狱事件之后再说吧!你以为现在还有那种全面相信警察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无知人类吗?失去市民们的信赖,就是因为你们自己太傲慢了。”
“……”
“哪,你们到底整不整理?如果你们就这样回去,我也有我的打算。你们回去之后,我们会自己动手整理,因为如果日后我们被视为湮灭证据的话,我们可受不了。怎么样?请赶快动手!”
刑警的脸就像熟透的蕃茄一样红。他的两眼中充满了杀意,肩膀不停地颤动着,可是,再怎么说,他们也不能在大白天里殴打一个市民,况且又是个女流之辈。
“把房子里面整理干净!”刑警命令部下的声音再度地把靖一郎逼到精神失控的边缘,可是,讶子只是慢慢地点了点头。
“是啊!一开始就这样说不就好了?我会原谅你们的草率之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