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这是吕秋实回到宾馆后,林雪的第一句话。
“哦,刚刚在山上碰到了熟人,聊了一会,小丫头走了?”吕秋实撒起谎来可谓信手拈来,出神入化。
他刚才一直暗中跟在林冰的身后,一方面是担心她下山的路上会遇到危险,另一方面是想看看林冰这些日子来恢复的怎么样。
虽然林冰原本就有些单薄的身体显得更加瘦弱,但很明显气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这也让吕秋实心中悬着的诸多石头中,落下了一块比较大的。
看到林冰进入房间,他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在宾馆外找了个隐蔽处,静静的等待着,等待林冰离开,他还要暗中护送林冰返回集福寺。
等到他再次从集福寺折回来的时候,天色早就黑了,他硬着头皮回到了宾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林雪。
既然司火仁把自己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林雪,那么自己和林冰之间的事情估计林雪也会知道,一想到这件事情,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小丫头?”林雪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指小冰么?嗯,这个称呼倒是挺合适她的,都二十多岁了还跟小孩儿一样,刚刚哭了半天。”
吕秋实看了眼林雪,发觉林雪的眼角也有残余的泪渍,试探的问道:“小丫头见过鬼,应当比较容易接受你,你们刚才聊什么了,怎么两个人都哭了?”
这是废话,就算林雪林冰两姐妹什么都没聊,初一见面,经过短暂的惊讶后,必定会抱头痛哭的。
可就是这样的废话林雪也没有别的反应,而是简简单单的回答道:“没有什么,就是姐妹间的悄悄话,她瘦了很多。”
一个晚上就这么度过了,吕秋实在不追问林雪两姐妹聊了什么,而林雪也不主动说,甚至都不再提及林冰,一人一鬼早早的就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吕秋实提议再去找林冰,这样她们姐妹还可以聚一聚,可是却被林雪拒绝了。
“胖胖,我和小冰见过面也聊过了,我们离开这儿吧,时间不多,我们还得出去旅游呢。”
时间不多?吕秋实的眉毛挑动了一下,没有直接问破,而是拐了个弯,问道:“那这样吧,你现在既然离开了司火仁那边,我带你回去看看你父母吧。你走的时候叔叔阿姨都哭得很伤心,现在要是能够再见你一面一定会很高兴。”
“嗯,那我们今天就走,我也想见我爸妈。”林雪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脸的开心。
“这样吧,我送你回去,你陪你父母一个月,我去办点事情,一个月后我去接你,然后我带你去见我父母,好不好?”
“不行,”林雪毫不犹豫的否定了吕秋实的这个提议,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臂,“我不离开你,一天也不离开你,你也不要想着把我甩开。”
“那好,我在清平市待一个月,然后我们在一起去我家,看看我爸我妈。”
“不,”林雪继续摇头,“我不能跟我爸妈待得时间太长,不然我身上的鬼气会对他们身体造成影响,我不能害了他们。
这样吧,你陪我在我家待一个星期,然后我陪你在你家带一个星期,再然后我们去玩一个星期,最后会北市好不好?”
这就是二十天了,吕秋实在心里开始盘算,嘴上问道:“在北市待多久?我们干嘛去北市?又没什么事情。”
“待一个……”林雪的话只说了一半就换了话题,“谁说没事,丽丽在北市呢,大学的时候我们可是死党,我当然要去看看她了。”
看来距离和司火仁最后摊牌只剩下一个月了,吕秋实已经掐算出来自己的时间,点了点头,开始收拾行李。
如果说以前他一直都是不愿意被地府和枯骨老僧操控,去对付司火仁,并且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反抗,去争夺自己命运的控制权,但是现在他的想法变了。
这不是代表着他屈服于那些操控他命运的可见和不可见的势力,而是他必须去面对司火仁最后的阴谋。
林雪被司火仁控制,张潘妮落在司火仁的手里,他必须保证这两个女孩的安全!而且他知道司火仁所图的很可能超出了地府和枯骨老僧的猜测,所以司火仁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而自己则根本无法避开司火仁!
这一回林雪的出现实际上就是司火仁对自己的一个警告,警告自己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无法改变也无法逃脱。如果自己敢做出什么举动,那么恐怕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父母、张潘妮、林雪、林冰以及他的亲戚朋友,恐怕都要丧命在司火仁的手上!
既然避无可避,那为什么还要逃避?虽然枯骨老僧口中的使命说的不清不楚,但是地府一定已经有了安排,最终自己一定会和司火仁同归于尽。
大不了就是一死,魂飞魄散,用自己的死来换回这么多人的生,而且不用再去面对两难的选择,很划算了。想通了这一点后的吕秋实心中轻松了许多,决定在自己所剩不多的时间里尽可能多的去陪陪父母,并且好好的享受一下。
该来的总归要来,既然你们都想要操控我的命运,那就都来操控吧,让我看看到最后有几家会笑有几家会哭!
吕秋实带的行礼本来就不多,所以很快就收拾好了,一人一鬼来到前台结完帐,刚走到宾馆门口,一个坐在对面的早点摊上正吃早饭的三十多岁的汉子立刻迎了过来。
“胖子,有人想见你一面,上车吧。”汉子指了指早点摊旁边的一辆奥迪,笑了笑,“你放心,不是什么圈套。”
“你是什么人?”林雪警惕的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汉子,戒备的问道。
汉子并没有理会林雪,只是看着吕秋实,做了一个请得手势。
“是朋友。”吕秋实拉了拉林雪,冲着汉子笑了笑,“孙哥,想不到你也是有身份的人。”
被称为“孙哥”的汉子回了一个笑容:“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只不过没法违抗必须替人跑腿罢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跟你走?”
“本来我不知道,是他们说,如果修行界中还有谁能够请得动你也就只有我了。以前我不信,但是刚才你既然喊我‘孙哥’,这么给我孙建波面子,想必一定会跟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