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没想好。”
“你得将阿彩抓紧点,不然她会飞上别的树。”
傅朗西话里有话。昨天晚上阿彩带了一些糍粑来找他,就着屋子里现成的栗炭
火,一块块地烤熟了给傅朗西吃。香喷喷的气味引来了董重里,三个人在一起说了
些逗笑的话。董重里要去杨桃那里睡觉,他刚走,阿彩就伤感起来。前些年在雪家
住着,总盼着冬天早点来,冬天一来,雪家人全都围着她转,杨桃也好,雪大奶也
好,年年都要学自己烤糍粑的手艺,可就是烤不出那种味道。那时候,雪大奶经常
愧疚地表示,阿彩应该嫁一个比雪茄更好的男人。这些年她一直记着雪大奶的话,
在遇到的男人里比较来、比较去,比雪茄强的只有傅朗西。当时傅朗西不让阿彩有
进一步表示内心想法的机会,抢在前面说,自己也有这样的经历,自从麦香遇难,
再好的女人看上去也是一缕冤魂。傅朗西特意告诉杭九枫,从头到尾阿彩都没有提
他。“阿彩是我用丝线系着的麻雀。”杭九枫说,他不在意阿彩空口说白话。但他
心里还是生出一些想法。
离开牢房的杭九枫被杨桃拦在紫阳阁外。杨桃指着旁边的大门说,梅外婆和雪
柠已将白雀园还给阿彩了,开在雪家的东月门因此被封闭,要找阿彩请走白雀园正
门。
杭九枫还没走过这道门,有些不习惯。阿彩独自坐在火盆边,猛一抬头,发现
眼前站着的竟是杭九枫,正要说什么,杭九枫已经伸手抱住她:“你是不是动了歪
心思,我关在牢里,你只看了三次。”
“傅政委早在我面前交了底,很快就会放你出来,当然用不着我着急。”
两个人轻车熟路,很快进入到各自的角色中。最癫狂时,杭九枫想起傅朗西的
话,他说:“你不要以为多了一个丝丝,该得到的东西就会少一半。你抠着屁眼数
一数,什么时候吃亏了?莫说两个女人,就是再加两个女人,我也不会让大家有事
可以抱怨。就说雪茄,被他抛弃是你的幸福,不然你还真的以为人问快乐就是在河
边打水漂。”
“你真想让我幸福,明日天亮之前不要去见丝丝。”
杭九枫哪里肯答应,那样自己不幸福,丝丝也不幸福。一番忙乱结束后,杭九
枫坐在火盆边,吃了几块烤糍粑。他不管阿彩怎么想,明明白白地说,他要去丝丝
那里看看。气得阿彩骂他是头蛮牛,哪怕借口说是去看看一镇,她心里也会好受些。
杭九枫还是不改口,坚持说,丝丝觉得舒服了,才会全心全意地替他照看一镇。
杭九枫说走就走。临近年关,上街的人很多。若不是多数人家的门窗上还贴着
白对联,很难看出这条街上刚刚死过许多人。
段三国站在街边,正隔着门槛和铜匠讨价还价。
杭九枫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也敢回来?”
“你回来了,我当然就敢回来。”段三国的铜锣被一镇摔坏了,开裂的口子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