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次下来,仅有两三次符合了我的意愿。照这样的几率,我哪能在赌场上与别人同桌竞技?恐怕还没有出手,就已经被淘汰出局了。
师傅告诉我,打骰子要平衡力与指法相结合。每次将骰子拿在手上时,将需要打出的点数置于顶上,用中指抵住骰子的底部,大拇指推骰子,食指再平衡一下推力。三个指头的力量如果用得恰到好处,结果百分之百是自己想要的点数。
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真难。几周训练下来,我的几个手指结了厚厚的一层茧。
两个月之后,我的骰子功夫也练到了一定的火候。十次之中,至少有八次能够打出我想要的点数。尽管离师傅的要求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我已经十分满足了。
蜕变
师傅失踪了
一年之后,在田志凯师傅的指导下,我的赌术较之以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此时,我迫切地想与姚钢材再比高低。
可是,在我四处寻找姚钢材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离开了永清,杳无音信。
我垂头丧气地将姚钢材失踪的消息告诉了师傅,师傅虽然也倍感遗憾,但也无可奈何。
没有姚钢材,我内心想找人挑战的欲望依旧熊熊地燃烧着。我需要在人们面前一展身手,我需要大家认可我、尊敬我、崇拜我。
师傅田志凯却警告我,当初,他教我赌术,主要是为了不让北方人在南方人面前丢脸,不是让我争气斗狠的。如果我走上邪路,他完全可以废了我的功夫。
见师傅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我只好收起自己的气焰,静静地等待出征的时机。
谁知就在这时,师傅出事了。
自从拜师之后,我与田志凯几乎每天都在一起。他偶尔也会在赌瘾大发的时候,出去与别人玩几把再回来。但每次出去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一天。
可是,在师傅宣布我功成艺就的第五天,他失踪了。
当天,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看到他回来。我以为他又出去赌了,便没有在意。
谁知第二天,仍然没有他的消息。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过去了,田志凯如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蓝道高手(13)
我顿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第一反应是告诉田志凯的家人——汪艳莉大婶与田芸萍。
一年多时间没有见面,汪艳莉大婶比先前更显憔悴。一方面,她的病属于慢性病,来得慢,去得更慢,需要长期服用药物。她的家中,已经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满屋子都透着药味儿。另一方面,田芸萍已经是高三学生了,马上面临高考。别人家的孩子都是由父母好吃好喝地供着、守护着,生怕因为生活上的问题而影响了他们的备考。而汪大婶呢,不仅不能帮助女儿,反而需要女儿替自己分担很多家务。当病情加重时,还需要女儿端茶倒水、搓肩揉背地伺候她。而田芸萍从未叫过一声苦,她总是在放学回家之后,默默地做完这一切,然后在自己房间里埋头学习,每天都要学到深夜,才熄灯休息。
一想到别人的孩子都生活在蜜罐里,而自己的孩子则生活在没有父爱的单亲家庭,早早地承担起了本不该由她承担的家务重担,汪艳莉内心就倍感酸楚。见我到来,她正好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说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我只好再次将田志凯失踪的事隐瞒下来,尽自己所能地安慰她,宽她的心。
正聊着,田芸萍放学回家了。见了我,她依然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汪艳莉只好摇了摇头,再次向我道歉:“你不要怪她,要怪就怪我,没有给她家的温暖。”说着,眼泪又来了。
我看见田芸萍站在她的房间门口,朝我使眼色,示意我过去。
我跟汪大婶说了句“我去和芸萍聊聊”,便来到了田芸萍的房间。
田芸萍关上门,神情严肃地问我:“你来找我们,是不是因为我爹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田芸萍显然被弄糊涂了:“究竟是,还是不是?”
我说:“又是,又不是。”随即,我压低声音将田志凯失踪的消息告诉了她,并嘱咐她,此事千万不能让她妈妈知道。
田芸萍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沉默半晌,她咬着牙说:“我恨他!是他,让一个原本好端端的家庭分崩离析;是他,眼看我妈妈被疾病折磨得日渐消瘦却坐视不理;是他,在自己女儿上学期间,没有给予过一次指导,没有参加过一次家长会……”她越说越激动,眼泪随即无声地流了下来。
我赶紧掏出纸巾递给她,谁知被她一手推开:“我也恨你!正是因为有你们这些好赌的人,我爹才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你们是拆散我家庭的罪魁祸首!我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也不需要你的同情,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不要见到他,不要见到你们这些大赌棍!”
说完,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田芸萍便将我生生地从房间里推了出来,不顾汪艳莉的喝止声,将我从她们家里彻底推了出来。
我一句解释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门便被田芸萍重重地关上了。
复仇姚钢材
汪艳莉大婶的病情与田芸萍的责骂,仿佛一阵轻风从我心里掠过,待波浪平息后,一切又恢复如初。
以前的赌友们又找到了我,要和我一起玩几把。正愁找不着对手的我,欣然同意。
那段时间,警方抓赌抓得特别紧,赌场流动得更频繁了,几乎一次一个地儿,每次绝不在同一个地方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