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我们便飞快对视了一眼,而后十分有默契地各自拔剑背对背而立。
与此同时,林中的蛇也纷纷涌了出来。不是一条两条,而是如黑色的河水一般,“哗啦”一下涌出了一大片的蛇。蛇群吐着猩红的芯子,绿豆般的眼睛,寒光闪烁,看得人头皮发麻。
彼时残阳如血,还未到天黑,那些蛇群却对光好似没有半点惧意。
悠扬的笛声从远方断断续续地传来,与此同时还伴随有银铃摇响的声音,有着甜美歌喉的少女肩并着肩,手挽着手,踏着一地凄艳的夕阳,由远及近。更让人惊讶的是,那五个笑容天真的姑娘,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她们穿着俏丽的苗装,头顶脖颈手腕脚腕都戴着有玲珑精致的银饰,待到她们走近,蛇群便自发让开了道。也直到那时,我才发现她们竟都赤裸着双足,莹白如玉的纤足上面都挂着一串铃铛,随着她们的步伐,发出清脆的声响。
森林中到处都是草木枯叶,一不小心便会被割伤,可她们一路走来,没有沾到半点尘埃。
这几个少女一出现,白越的神情便越发凝重:“是苗疆的五毒教。别看这几个女人看上去貌似少女一般,其实壳子里面都是活了好几十年的老太婆了。”
但凡女子,最为禁忌的话题,便是芳龄几何。越是上了年纪的女子,便越是忌讳这样的话。
是以当白越话音落地的瞬间,那些原本还在歌唱的少女便纷纷停了歌声,脸上颇有恼怒之色。
少女甲:“白公子,时隔多年未见,一张利口还是好生厉害。”
少女乙:“上次在苗疆,我们姊妹几个让你留下当压寨夫君,你不愿意,还险些被你毁了我们的本命蛊。如今这笔账可要好好算算!”
少女丙:“姐妹们一会儿可得手下留情,动手的时候注意别伤了他的容貌,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可不能毁了,我还想带回去做蛊人呢。”
少女丁:“先别做蛊人啊,蛊人又不能动,起码要先带回去侍候我们姐妹一段时间。等咱们玩腻了,再处置也不迟啊。”
少女戊:“他旁边的女子便是妖女叶兮吧,那张脸也不错,一会儿直接剥掉她的脸皮吧,我喜欢她的脸。”
少女们的声音宛若黄鹂初啼,说不出的婉转动人,可她们说的话,又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白越似乎很忌惮她们,当下便低声对我道:“这几个老女人最擅长的就是控制蛇群攻击,再配合她们的毒药和蛊虫,在苗疆一代几乎没有任何敌手。她们一个就挺难对付,五个联手更是麻烦,一会儿动手的时候你小心一点。”
我看着地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蛇,便觉得手足有些冰凉,说道:“动手之前我能先把这些蛇烧死吗?”
白越身子一僵,立马道:“不行。你绝对不能在外人面前使用那些力量,否则后续还会有数不清的麻烦。”
白越不在意我的力量从何而来,最大的原因可能在于我和他是被绑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但如果我拥有非人的力量这消息一经传出,恐怕就当真坐实了我妖女的名声,往后我恐怕再难为世间所容。
不能使用任何妖力,再加上除了这几个苗女,暗中还有好些崆峒派的长老在此,此一战,我和白越打得格外艰难。当我们好不容易解决完所有的敌人之后,白越因为一直在战场中护着我的缘故,身上已经被蛇咬了无数的伤口。
蛇毒、蛊毒,还有苗女们抹在武器上的各种毒药,诸毒攻心,他的情况很不好。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便扶着白越避开了那些耳目,寻找到了一处隐秘的山洞暂时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