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上下都不想郁檀绮嫁给武安侯世子,一是他们真把郁檀绮当做自家人,觉得武安侯世子不是良配,二是谢老夫人经历过女儿远嫁的思念和疼痛,想在还活着的时候多看看外孙女,想把她嫁在陈郡,或者是自己家。
谢老夫人看着三个儿媳,谢家家风正,男子而立之年还没有子嗣方可纳妾,因此她和过世的谢太老爷伉俪情深,谢太老爷的孩子都是她生的。
长大成人的三个儿子娶的媳妇也都是谢老夫人精挑细选的,她们也各自生了几个儿女,谢家人丁旺盛,兴兴向荣。
好的亲事一般自幼就定下了,但谢老夫人并不喜欢过早给子女定下亲事,她对子女晚辈向来大方体贴,从不强迫他们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因此府中已经到了适婚年龄的少爷小姐们都还没有定亲。
大房的嫡长孙谢璟今年十九岁,二房的嫡长子谢瑜今年十七岁,三房的嫡长子谢珩今年也十七岁,都是鲜衣怒马的翩翩美少年,无论才情还是样貌,都能够配得上绮儿。
三个儿媳被谢老夫人的目光看得有些头皮发麻,几乎瞬间想到了自家年轻气盛的大儿子。
她们看了看躺在床上病弱美丽的外甥女。
凭心而论,她们也很喜欢这个貌美又温柔多情的外甥女,且外甥女的父亲还是正二品河道总督郁尚恒,家底不比谢家差,娶回来这样一个儿媳妇,不仅没有婆媳矛盾,还能够让家底更加丰厚。
想到这儿,包括谢大夫人在内的三个妇人看着郁檀绮的目光越发温柔慈爱,甚至毫不避讳,直接说出自家儿子很喜欢她这个表妹的话。
谢大夫人道:“檀绮的婚事退了后,璟儿应该正好考完科举,到时候不出意外应该可以金榜题名,我们家就是双喜临门。”
她在暗示想让自己的大儿子娶郁檀绮为妻。
谢二夫人不甘示弱道:“我家瑜儿今年也要参加科举,十七岁也不小了,先定亲也能稳稳性子,说不定为了未婚妻,后面读书更加认真刻苦。”
谢三夫人紧跟着道:“我家珩儿只比二嫂家的瑜儿小两个月,也是可以定亲的年纪。檀绮,几个兄弟里,你和珩儿的关系最好,你应当知道他会是一个好夫君,将来你们若是能够成亲,他一定会无比爱护尊重你。”
郁檀绮打了个寒颤,近亲结婚不可以,会生出智障或者体弱多病夭折的孩子的。
她委婉地笑着谢过三个舅母的好意,“表哥们都很优秀,只是檀绮身子弱,委实配不上表哥们。”
谢二夫人性子直,直接道:“李大夫说你的身子骨虽然弱了些,但是生育是没有问题的,你不用担心。”
不,她觉得她有问题。
郁檀绮勉强地笑着,依旧坚持道:“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武安侯世子的婚事是母亲在世的时候定下的,不能够轻易解除,我想父亲应该也不想做背信弃义之人,不会同意我退亲的。”
她搬出父亲郁尚恒,谢老夫人和三个夫人终于有了些顾忌。
不管她们再怎么把郁檀绮当自家人,郁檀绮也是姓郁,是郁尚恒的女儿。
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论郁檀绮解不解除婚约,要嫁给谁,都是郁尚恒来做定夺。
谢老夫人道:“你父亲那边,我会去跟他说。绮儿,你放心,外祖母不会让你为难。”
不,你不要去说,你说了我才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