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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1页)

卡尼吉亚这个人,外貌和性格反差极大。他安静的时候,俊秀温和,甚至有点阴柔,看上去就是个小白脸,可一旦在球场上跑起来绝对是桀骜不羁,脾气火爆,敢说敢做,常吃红黄牌。1991年美洲杯跟巴西那场万众瞩目的半决赛上,对方球员从背后铲他,被他一肘子回了过去:卡尼吉亚不发威,你当我是谦谦君子?!“老虎”发威的结果是被红牌罚出场外。

跟马拉多纳一样,卡尼吉亚有天才的特殊气质,需要充分的信任和合适的空间,可惜豪门罗马并非不入流球队那不勒斯,卡尼吉亚不是唯一的明星,更不是战术核心。在这里,个人要服从集体意志:没有右前卫了,你去右边吧——虽然你是左脚踢球的;中场缺人,你就去中场吧——虽然你更适合在前场活动;我们意甲的制胜宝典就是防守,你得多多回防啊——虽然你的优势在于攻击……诸如此类你刚起步就得踩刹车,明明想往前冲却必须往回撤的安排,让人很疲惫,很不爽,很迷惘。

卡尼吉亚虽然用火爆直率的性子掩盖住了温和的表象,但他骨子里是孤独、敏感而脆弱的。他需要发泄。他选择了最坏的方式:毒品。

表面风光,内心煎熬,职业球员也有职场病,他们要保持高水平的竞技状态,要和俱乐部、教练、队友沟通交流搞好关系,要时刻警惕被踢伤,被雪藏,被取代,被放到替补席上。他们场上的光鲜亮丽背后是场下不为人知的艰难。如何排解这些难以承受的心理重量?文化艺术的洗涤?歌剧音乐的熏陶?这些从小在街头巷尾踢球的穷孩子词典里没有这些。于是有人选择游戏人生,有人选择放纵于酒色、毒品。从马拉多纳到卡尼吉亚,还有以后的其他人,他们不认为那是堕落,他们只是需要发泄,需要刺激,他们以为,发泄过了,有了新的刺激,生活会重新开始。

可那是一条不归路。

卡尼吉亚从此开始了一段噩梦般的日子,他被租借到葡萄牙的本菲卡俱乐部,但葡萄牙人不买他的帐。1995年4月,在一场比赛结束后,卡尼吉亚驱车回家。途经一条狭窄僻静的街道时,被一群醉酒闹事的流氓袭击,他们踹他那双踢球的腿,用石块敲破他曾经高昂的头,用碎酒瓶划破他俊美的脸,然后扬长而去。  卡尼吉亚躺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曾经拥有的荣耀和尊崇在那一刻都离他而去,陪伴他的只有孤独、寒冷、惊惶和绝望。本菲卡已非安身之所,偌大世界已无容纳他的球场,他不知何去何从。

这时,博卡俱乐部和马拉多纳向他伸出了手。

骑手的理想(1)

1。 妙手

1981年34岁的克鲁伊夫回到了荷兰。他依然身材清瘦,目光深邃,眉稍重了几分,也显得更加睿智。踢了几年球后,他拿起了阿贾克斯的教鞭。除了带队打比赛,他还利用职权改编了荷兰足球的“教科书”,球队使用三个后卫,一个负责协防的拖后中场,两个组织中场,两个边锋,一个影子前锋,一个中锋,守门员扩大活动范围,充当额外的后卫,掌握控球权,坚持进攻,这就是经过克鲁伊夫修订后的“荷兰风格”。  在荷兰各级青少年队修习的青年才俊们纷纷领到了新版教材,他们是郁金香的种子,各色各异,还未绽放,已然芬芳。

2。 旗手

在荷兰这些等待萌芽的种子中有些是贴了进口标签的,原产地是南美洲一个叫苏里南的国家。

苏里南紧邻巴西,在1975年主权独立前一直是荷兰的殖民地。这里的土地面积是荷兰的五倍,人口不足一百万,政局动荡,经济滞后,仅有的特产是热带雨林和天赋异禀的足球运动员。从50年代开始,不少苏里南球员为了改善生活,闯一番事业,选择了登上去往荷兰的轮船。

苏里南是个多民族混居的国家,他们的先人主要是印度人、印尼人、印第安人,以及非洲黑人、丛林黑人等等,也就是说,苏里南人的皮肤大都是深色的。肤色让他们在荷兰遭到了冷遇。国外打工的生活着实不易,足球踢不下去,有些人贩毒、酗酒、抢劫、杀人,留下了不好的名声,也让同胞的路走得更艰难;另一些人则坚持了下来,找到了工作,成了家。时间一长,他们渐渐发现南美人崇尚自由,极具想象力,荷兰人相信*,喜欢创新,两地的文化中其实存在着共通之处。但荷兰人喜欢像商人一样解析问题,而南美人则更乐于凭直觉随心所欲。这些人的后代继承了南美人的热忱和欧洲人的理智,成了荷兰足球不可多得的一条新命脉。

路德?蒂尔就是这样的天赐之才。

父亲是从苏里南来荷兰踢球的黑人,后来弃球从文,当了中学的经济老师。母亲是本地的白人,在博物馆做清洁工。路德是私生子,小时候和母亲挤在阿姆斯特丹玫瑰街一间小阁楼里。日子过得不容易,但街头足球给这个一头卷发的黑小子带来了快乐。

由于一直跟在母亲身旁,路德只知道自己是荷兰人,不知道自己是黑人。直到个子渐渐长了起来,身边开始有人用黑奴、黑仔这样的侮辱性词汇称呼他,他才知道自己的肤色和别人不一样。小伙子抱的态度却很积极,在球队里,他常常是唯一一只黑羊,被区别对待。但他告诉自己:“这不是歧视,而是人的天性。如果我努把力,好好踢,那我就能更引人注目!”

按照这个逻辑,十岁时的那次搬家应该让路德有点后悔。虽然搬到了西区大一点的房子里,但在那里他不幸认识了一个叫弗兰克?里杰卡尔德的家伙。弗兰克和路德同岁,也有苏里南血统,而弗兰克的父亲当年从苏里南来荷兰踢球的时候正好和路德的父亲坐了同一条船。多了个一起在街上踢球的伙伴,路德也从此不能再一黑独秀。两个人肤色相同,身板相似,技巧同样高同龄的孩子一筹。在很多白人眼中,他们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什么区别。甚至数年后,当他们双双代表荷兰国家队初登国际舞台,路德替换弗兰克上场时,主裁判和观众都没注意到场上换了人。

骑手的理想(2)

年纪不大,但路德的志气很高。他非常自信有一天会驰名荷兰,享誉世界,他想让人们知道他是独一无二的。但在扬名立万前,路德遇到了一个问题:和很多活在现实与梦想夹缝里的青少年一样,他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蒂尔是母亲的姓,不够上口,不够响亮,不够一个国际巨星的范儿。为此,在开始为地区学生队DWS,也是他第一支正式的足球队踢球后,路德来到了父亲面前,他说:“爸,我能在踢球的时候用你的名字吗?一个伟大的足球运动员不能叫路德?蒂尔。”就这样,路德在球衣背后印上了这个他觉得配得上自己的“艺名”:古利特,并从此背着这个名字开始了一段峥嵘岁月。

名字的问题解决后,有个更实际的问题来考验路德了。

问题是这样的: 他被豪门阿贾克斯相中了。  阿贾克斯青训营是荷兰足球名副其实的精英学校。报考率很高,录取率极低,选的就是凤毛麟角:20强。每一年,无数的足球小将为了能通过海选和一轮轮复试削尖了脑袋挤破了头,更何况这其中还有不少评审老师内定的重点苗子。

路德就是这样的好苗子,他的天赋自然逃不出阿贾克斯捕获良才的细密大网。有一天,一个阿贾克斯派来的教练找到了他。

“请你带着你的爸爸妈妈来阿贾克斯一趟。”教练说。

“先生,我家住在城西,挺远的,我爸妈都得上班,要不您来趟我家?”

“不行,必须是你们来阿贾克斯。”

路德就此做出了他人生的第一个重要决定,他拒绝了高傲的阿贾克斯,看着那个从街道到社区一直在和自己抢风头的发小儿弗兰克?里杰卡尔德进了阿贾克斯的门,走上了康庄大道,自己则大笔一挥在下游球队哈尔林提供的合约上签上了大名。

这是个莽撞的人生选择,这是个比阿贾克斯更骄傲的少年,意气用事浪费了大好机会。但他选择了以自己的方式张扬地、狂放地走下去,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依然笑得很大声,朋友很多,跟头也摔了不少,他和很多人起过冲突,大名签了一次又一次,其中包括三张结婚证书,两份离婚协议还有不少半途作废的合同。有些决定事后想起来让他懊悔,然而足球是他最好的出口。路德?蒂尔在生活中的所有愤怒、困惑、不如意转化成能量,燃烧了古利特在球场上的激情。

古利特在哈尔林队踢了三年的职业联赛,当了三年羊群里的骆驼。第四年他转会到了费耶诺德。

在这里,古利特遇到了克鲁伊夫。

克鲁伊夫选择费耶诺德只有一个理由:折磨阿贾克斯。

因为在连续为阿贾克斯赢得了两尊联赛冠军奖杯和一尊杯赛冠军奖杯后,阿贾克斯决定不再与36岁的克鲁伊夫续约。

克鲁伊夫是不能接受“被退役”这样的侮辱的,他挺着高傲的脊梁来到了阿贾克斯在荷甲的死对头费耶诺德的大门口,并回头对阿贾克斯说:等着瞧。

费耶诺德的老板连忙迎了出来,一脸无奈地说:我们付不起您的薪水。

克鲁伊夫笑了笑:没关系,你只要把卖票的收入分成给我就行。

从那天起,费耶诺德的主场,场场爆满,赛季末他们把联赛和杯赛的两个奖杯双双收进了自己的口袋。克鲁伊夫则带着满意的微笑和沉甸甸的钱袋为球员时代的传奇画上了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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